搶救發燒的地球

銘傳大學副教授 路仁
一、
   浩瀚的宇宙中,會不會再也找不到有生命的星球?

   儘管科學家努力地追尋,地球仍是宇宙中唯一有生命的地方,但很不幸地,人類正親手破壞孕育生命的溫室,排放氟氯碳化合物將臭氧層戳破一個洞,又排放二氧化碳讓大氣暖化,北極的冰山也開始溶化。

   貪婪的人類,關心的仍不是冰山上溶解的冰塊,而是冰山底下的石油,在全球能源枯竭的今天,誰能連一條油管到冰冷的北極,就能將鈔票源源不絕地流回到自己的國度。

   不久前,俄羅斯派遣一條小潛艇,破冰潛入海底,在岩盤插上俄羅斯國旗,搶先宣誓主權,美國人抗議說,阿姆斯壯最先登陸月球,但美國也沒說月球是他們的。

   丹麥、挪威、加拿大隨聲附和,卻也隨後趕緊派遣船舶、探險隊到北極去插國旗,誰能割捨那些原油的誘惑呢?

   北極究竟是誰的?人類從伊甸園出走,足跡遍佈各洲,除了愛基斯摩人,誰也沒住過那片冰天雪地。

   但北極熊老早就安居在那裡,越冷牠們越歡喜,然而當地球暖化,冰山一塊塊的溶化後,牠們就開始擔心,總有一天要被趕出祖先留下的土地,流浪到人類的動物園裡。

   擔心的不只是北極熊,還有企鵝,牠們的身軀笨重,如果冰山崩塌,他們只能踩小碎步,根本來不及逃難。

   不管是北極熊或是企鵝,人類都不在乎,人類在乎的是,北美到歐洲的商船,能不能不必再繞過漫漫的大西洋,而橫越北極的新航道,究竟能省下多少柴油和鈔票?

   北極熊與企鵝只能站在極光下吶喊,為什麼人類惹的禍,要牠們來承擔?


二、
  人類不在乎冰山的溶化,冰山溶化的水也不在乎人類要或不要,從北極漫漫流向海洋,讓海平面漸漸升高。

   當人類忙著數鈔票時,地球正在發燒,有時會輕輕地咳一個海嘯,由於海平面的上升,海嘯捲走更多的村莊,人類在海嘯發生時驚慌失措,但事過境遷又遺忘,反正多數人是住在海嘯捲不到的陸上,而且很多城市還有堤防守護。

   堤防能守護海水的入侵,卻擋不住強烈的颶風,當地球越來越高燒,症狀也越來越多,頭昏腦脹中,氣候開始反常。

   超級颶風侵襲繁華的紐澳爾良城,衝破了堅固的水泥堤防,也撕破了人類的斯文面具,面具內腐朽的靈魂,在燈火熄滅、警察管不到的世界裡趁火打劫,讓紐澳爾良變成人間煉獄。

   各地的人們盯著電視看,驚慌失措,紛紛從口袋掏出鈔票捐助,但要人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少開車、少坐飛機、工廠少排放廢氣,卻像戒煙一樣,常常是沒有行動的口號。

   於是,在地球繼續發高燒中,一位小孩點燃的火苗,竟在乾旱助勢下,燒成加州的森林大火,大火燒進城鎮,人們邊開車逃離,邊看著正在毀滅的家園,不禁流淚。

   人們會流淚,當看見自己辛苦建立的家園被颶風、被大火吞沒時,但人們看見造物者辛苦創造的溫室被摧毀時,卻不會流淚。

   冬天不冷了、 夏天下冰雹、雨林在缺水、草原沙塵暴、低等生物的家園被摧毀,人類還是不會流淚,因為那不是自己的家園。


三、
   人類不在乎地球是否暖化,很多人甚至慶幸有個暖冬,不必再披上大衣出門,但很多病毒比這些人還興奮。

   幾年前的秋天,SARS病毒橫掃亞洲,儘管人人戴口罩、量體溫、隔離,病毒總能五孔不入地滲透、傳染,幾乎就要將人類送進末日,幸好大自然伸出援手,讓季節從秋季入冬,將SARS病毒一個個凍死。

   SARS的病毒朋友們,個個咬牙切齒,憎恨大自然四季的分明。秋天的病毒,活不過冬季,因為病毒不懂得穿大衣;春季的病毒,活不過夏天,因為病毒沒有冷氣可吹。

   然而病毒一直在等待復仇,等待紫外線從臭氧層的破洞入侵,先削弱人類的抵抗力,等待四季越來越不分明,病毒也許能活過一季、一年、十年,最後徹底將人類消滅。

   而人類仍然毫不在乎,反正手上有抗生素,病毒來了就服用。於是,成千上萬的病毒在進攻人類的戰爭中,被抗生素消滅,只餘下最兇猛殘暴的存活,這些病毒班師回朝後,繁衍出兇猛的後代,伺機又再進攻人類,人類終究陷入與病毒的反覆纏鬥中。

   人類從伊甸園出走,足跡遍佈世界各地,把獅子逐出森林,射殺大象採集象牙,捕殺大海中的鯨魚,征服了任何比他壯碩的生物,而成為萬物之靈,但人最後會不會被最微小的病毒所征服呢?


四、
   人類不是不在乎地球是否暖化,而是更在乎是否有高爾夫球可打、豪華游泳池可游、賓士車與私人飛機可開,不是說金錢是萬能的嗎?如果金錢買不到享樂,人生又有何意義?

   金錢真是萬能,甚至能買到道德,一些聰明的人類,已沿著資本主義鋪的路,發明了碳交易制度。

   有錢人可以繼續打高爾夫球、擁有豪華游泳池、賓士車和私人飛機,只要在享樂過,產生二氧化碳之後,繳交一些錢到一個組織,讓這個組織為你在落後國家,改善工廠設施,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就可將你犯的過錯抵消回來。

   當金錢都能買下道德時,人類的靈魂還不算墮落嗎?有人能在台灣殺了兩個人,然後捐錢到非洲去救活四個瀕臨死亡的孩童,並說加減計算後,他還救了兩個人嗎?其實碳交易也不是什麼新發明,中世紀的歐洲就有所謂的贖罪卷,只要有錢,還能贖天堂的罪呢!

   終究,人還是要回歸良知,殺了人,人的良心會受譴責,而破壞了大自然,其實良心也會受譴責,只是因為人類忙著交際,忙著運動,忙著開車和飛機呼嘯而過,很少靜下來傾聽大自然的聲音,傾聽自己良知的聲音。

   當你願意花時間陪小孩玩耍,建立感情後,你伸手打了可愛的他,自然會心疼。當你願意放棄坐汽車、搭飛機呼嘯而過,而用腳慢慢行走大地,與大地建立感情,經歷了大自然的美好後,自然也捨不得破壞它。

   我們一群朋友邀你用雙腳一起走,與土地建立感情,並呼喊人類關心發燒的地球,這是一小步,但可是你人生的一大步,我們雖然不是登陸月球,但卻是在拯救浩瀚宇宙中,唯一一顆有生命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