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得來不易

退休人員 楊仁華

生命得來不易 二位「姑母」 祖母姓孔,十六歲嫁來楊家。育有六男四女,祖父多病,祖母纏足不能下田,家境貧苦,無力養育十個子女;大姑、三姑都在年幼時,送至鄰近的大宣村,成為宣姓人家年輕的小媳婦。我父排行第五和六叔就被送到寺廟做小和尚,以求生存。二位姑母不忍二個弟弟做和尚,乞求公婆同情,領回婆家扶養,歷經多少痛苦一言難盡。一九三七年六月,日本發動侵華戰爭,我完成小學五年級課業,不能回黃池的家,被留在大姑母家暫住,這些家庭苦難的往事,都是姑母告訴我的。當時妹仁荷才二歲,四年後么妹仁惠誕生。兩位姑母恩德永不能忘! 三位「慈母」 每逢四月清明、五月的母親節,內心深處總忘不了三位慈母。 難忘的第一位母親,是我和兩位妹妹的母親,我們不喊她「媽」,也不叫「娘」,我和妹妹都叫她「媽姨」,心中的第二位母親是我們母親的母親,我們的外婆,但不叫外婆,叫「衛」奶奶,我們都未曾見過「衛」奶奶,但對老人家都有無限的懷念和感恩,第三個母親是我們「衛」奶奶的母親,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可是曾經在某年的某日,那時我還小,母親告訴我,她非常想念和感謝她的「衛」奶奶,我長大後無論流浪到哪裡,都不會忘記三位母親的深恩大德。因為父親十六歲左右時,隨鄉親去上海織布工廠做學徒,學織布求一技之長,其後和母親訂婚,雖學有所成,卻不幸腿部患風濕症,行走困難,母親家族一致主張退婚,「衛」奶奶難做決定,回娘家求母親表示意見,老人家不同意退婚,認為終身大事命中註定,不可退婚,我們的生命可說得來不易,是來自二位姑母和三位母親的慈悲大愛。 一擔籮筐 時難年荒,祖父病逝,祖母迫於生計,要去外地幫傭打工,父母年輕,在家境貧寒時成婚,我出生的那年,母親二十二歲,父親二十一歲,一九二五年在故鄉生活困難,父母只一擔籮筐,一頭是剛三歲小名叫丙生的我,一頭放些衣物,父母輪換肩挑著這副籮筐,徒步走向江南,邁向不可知的未來,不過在疲勞的行程中,能時而看看籮筐這一頭的兒子,都滿懷歡喜,希望兒子將來,有幸能圖謀生存。 我兄妹三人都受到雙親的疼愛,不過真正好好念書又能孝順父母,養老送終的卻是兩位妹妹。 母親生於一九零零年,生肖屬鼠,逝於一九六零年,父親生於一九零一年,生肖屬牛,逝於一九七一年,兒不孝流落海外,未能盡孝安葬,萬分感謝兩妹,還在一九八六年將父母骸骨收殮,合葬於安徽省阜陽插花鎮近郊,上抆掃墓,追思不忘,感激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