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山區服務有感

南投縣仁愛鄉萬豐國民小學校長 桂進德
   民國七十年師專畢業後,回到原住民地區的特殊偏遠的法治國小(布農族居民多)、擺夷族與榮民學區的清境國小、泰雅族學區紅香溫泉的紅葉國小、曲冰遺址學區的萬豐國小、客家子弟的北港國小,還有到台中縣與花蓮縣及南投縣邊界交匯最偏遠的力行國小翠巒分校服務。921大地震後, 在合歡山北側高峰山項上,重建完畢分校教學大樓及宿舍與師生廚房,協助克難成立「台灣高山稀有鍬形甲蟲學習室」。然後,到史努櫻部落學區的春陽國小服務,之後,到泰雅族發源地的發祥國小服務,目前在台灣布農族最北邊的卓社語群萬豐國小服務。

  一路走來,素有台灣白雲之鄉的合歡山下原住民地區,位於寶島之中央地帶,範疇多屬南投縣原住民地區之仁愛鄉,鄉內有一所仁愛高農、一所仁愛國中、十五所國民小學、兩個分校一個分班。所含學區共十五個村、六十六個山地部落,鄉內有三大河流貫穿 ; 即台灣第一大河流濁水溪上游由鄉內東南方往上東北方、台灣第四大河流烏溪的北港溪上游由鄉內西南方往上西北方,東接花蓮縣原住民地區之秀林鄉,西臨台中縣原住民地區之和平鄉接壤。南接埔里鎮,北接和平鄉之福壽山農場與梨山。第三大河流由合歡山西北方流直接經台中縣和平鄉的梨山,然後進入臺灣海拔最高的德基水庫而下。山明水秀、風景優美、名勝古蹟遍佈。

  境內海拔自互助國小學區之北港溪流域內該村梅子林部落之四百公尺至合作、平靜、盧山等國民小學區之奇萊山主峰海拔三千五百九十九公尺,落差達三千一百餘公尺。合歡山屬境內中央山脈之分脈,海拔高於二千公尺以上之高山即有合歡山、能高山、白狗大山 守城大山等七十餘座,就此合歡山下原住民地區涵蓋之地勢而言,東南、北有高山屏障,而海拔高度由東逐次向西遞減。山系呈東面、北面高,西面較低,南面最低。

  由霧社所屬的大同村裏,有清境、仁愛兩所小學及仁愛國中、仁愛高農。北面眺望合歡山,走台十四線之投51縣公路,沿路上有春陽國小,走武令山陵線經過雲龍橋,往上經過盧山國小、平靜國小,最後到達合作國小。象徵本研究原住民地區的東北方代表。該區域以賽德克族語群原住民同胞居住者多,有少數客家籍、漢族及大陸百夷族學童。

  由仁愛國中上方轉彎處向西北方,即為明星災害榜首的力行產業道路的起點!迂迴蛇繞的原始森林區道後,先經過泰雅族發源地區的發祥國小、紅葉國小、梅林分班,然後再往上爬到合歡山西側山腰中的力行國小、翠巒分校,可遠至台中縣之梨山國小與平等國小,該區域居民多屬泰雅族賽考利克語群之原住民同胞,有少數客家籍、漢族學童。

  由霧社往東南方,走83縣公路,經過碧湖後,走山壁崖下的萬大分校,親愛國小 ,經過台電預定抽蓄發電之松林部落,到達曲冰遺址,萬豐國小在下方,其後有武界水霸,旁邊有開通之隧道,貫通在下方河床地之法治國小。沿著濁水溪河床邊有所謂的原始「萬里長城」之岩石處女山後,有中正國小。一路上有四所國小及一分校。除了萬大分校與親愛國小多屬泰雅族萬大語群之原住民同胞居多外,其餘學校學區居民多以布農族群同胞。

  從霧社走台14線公路返回埔里,途中有南豐國小,學區以賽德克族居民為多。到了埔里轉從研究區域之西南方,走投80縣道,到達惟一的原住民地區國小,該學區以賽德克族「杜固達雅」語群與泰雅族之澤利語群族人為多。該區位於中央山脈西側,合歡山麓西南方約二十公里處,海拔五○二公尺,投八○線道即為本學區聯外唯一通路,可達國姓鄉柑子林再往草屯、台中。該縣公路終點可達蕙蓀林場。學區函蓋眉原、中原、清流三個部落。而眉原部落:世居於本地北港溪畔,屬原住民泰雅族群,人口約500人。中原部落:因日本人為興建萬大水庫,下游淹沒區居民遷建至此,屬原住民賽德克族群,人口約900人。清流部落即民國19年霧社抗日事件抗日英雄--莫那魯道後裔聚落地(前稱川中島,是霧社事件後倖存家屬,被日本政府強迫遷移至此)。屬原住民賽德克族群,人口約500人。從埔里出發可至區域。

  原住民地區的雨季落石封路是常可見現象,尤以仁愛鄉「後山」,以力行、發祥、翠華、榮興4村等約共2000多名居民對外交通所賴的力行產業道路為主,多年來總在南投縣內「明星」災損道路排行榜名列前茅。

  「只要雨勢稍大,閉著眼睛都知道力行產業道路又塌了!不通!」

  「路壞了!怎麼辦?」

  「等啊!等公所的怪手來挖!等附近有沒有怪手來挖啊!有時候半天、一天或好幾天,兩、參小時,等不到,也可能半天修不好,只好請假了!會隨時先跟學校聯繫。」

  台灣西海岸最後一塊淨土的埔里後面,原住民地區每逢颱風豪雨路斷,沿線各村簡易自來水,老是隨著路斷而破管,居民常無水可用「痢疾等疾病更容易傳染,成為、危害村民健康的不定時炸彈。除了墜崖車禍不斷外,有時候「急病或受場村民要外送就醫,常動員警民頂著風雨,冒險人背車扛的,才能見到救命的救護車。
「連搶修災害的油料,有時都因路斷無法補給,平地難以想橡的無力感只能往肚裡吞。」

  「有沒有預防的做法?」

  「有啊!我們校長常提醒要有戰備儲糧,包含汽車要吃的。當然,像師生午餐用的,可以儲藏比較久的,像:黃麵、馬玲著、根菜類的蘿蔔、罐頭等等。有所準備的。」

  原住民地區學校均地處偏僻,聯外道路均僅有各一條,但近年來水土保持不易,加上921震災造成土質鬆動,如遇颱風、地震或稍為下大雨,尤其是淫雨數日,道路常常因土石流或路基流失導致中斷,若遇緊急危難﹐救援因此受阻。其次,連帶的農業產銷網路,也因此中斷受到影響。師生午餐原料的供應也容易遭受影響。所以,學校平時都要有「戰備儲糧」。 除此之外,經常在道路中斷時,學校附近有村民沒辦法採收也不能運銷的高山寒冷蔬菜,村民希望學校自行採收,這時,這些菜也成為紓解應急的食材之一。

  從埔里送午餐貨料,大約一小時四十分到二小時,有時候超過兩小時,因為,經過七二、八八水災後,每年多次的水災,路況越來越不好。雖然道路已在施工,但是,有時候會遇到工人師父們在工作,即要等候、灌完漿。怪手做完一段,或看等待的車隊多了,自然會退一邊,讓大家先過馬路。

  「我服務的學校後面還有四個學校,如果也算台中縣的學校,那就有六
個學校,這些學校都是原住民地區的國小。他們那邊的路況更不好,七二水災的時候,鄉公所統計,從仁愛國中上方到華岡,也就是力行國小的翠巒分校的學區,超過一百多個路段要搶修。全長不到一百公里咧!好多地方很嚴重。現在還在修,只要下雨,災害會增加。」

  我曾服務的每所村校四周環山,部落四周圍山溝佈滿大大小小的溪水。濁水溪與烏溪上游之北港溪支流。學校聯外均有唯一通路,可達物流中心的埔里鎮及國姓鄉柑子林往台中走;學校之周圍山溝長年雨水沖刷,縱谷多,平坦地少,高山溪谷,河流瀑布,聳入天邊的部落,是學校學區的共同最佳地理寫照。

  我曾服務的原住民學校均在山峰疊戀的濁水溪與烏溪最上游區;宛如在合歡山下與奇萊山頂之間的懷抱中;有的學校位如背在合歡山下與白狗大山的促擁中;有的依偎在濁水溪的耳邊際;有的學校在守城大山與烏溪的前身中守護中。 因為都在風口前,不僅在資訊的接收上極具便利性,順著中央山脈之支脈合歡山蔭陰下,擁有原住民部落淳樸的氣習,學校攬山抱水,弦歌不絕,無異世外桃源,深山鐘鐸。都是難得兼具高山與鄉村特色的原住民學校。

  雖然山勢險要,每所學校對於教育事務均克服萬難,不因特殊偏遠而怠隨。也就是對學童每日智慧學習的精神與生理的食糧營養汲取,表現出特殊偏遠地方國民義務教育學校工作高度的付出,也是為教育百年的大樹付出一點心力,而這些無非也是愛護地球、尊重生命的點滴作為,更可從本身自我服務地方做起,才不辜負身為世界公民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