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校園霸凌,你要學會「化阻力為助力」!

綠光森林工作室負責人 鍾翠雲

  幾年前從報上看到校園霸凌事件:2006年11月12日,日本埼玉縣一位12歲國中男生不堪在學校長期被欺負,上吊自殺。

  這件悲劇令我想起小時候,也曾經被同學霸凌的悲慘往事。

  那時我十一歲,學校在小學五年級就實行男女分班,因此班上同學全是女生。我原本是活潑的孩子,四年級時成績都在前五名。到了五年級大概是課業程度較難關係,我的成績開始落入中等階段,大約班上十幾名左右,偶爾會掉到廿幾名去。

  五年級上學期有一次開班會,開到一半時,一位同學有事必須去校務處,我自告奮勇陪她去。沒想到回來時,一進班上門口就聽到副班長在台上批評我的不是,我覺得莫名其妙,不知哪裏做錯了。原來是班導師要同學們互相檢討彼此的缺點,同學卻趁我不在教室而上台攻擊我。散會後,突然間所有的同學突然都不理我了,我感受到她們的冷漠。原本以為隔天就會沒事,然而並非如此。同學非但不理我,班長、副班長、風紀股長等人更集合起來,天天辱罵我,連成績有夠爛的體育股長也加入辱罵的行列。總共大約七、八人吧!罵些什麼,現在我已經不太想得起來了。總而言之,是一些相當難堪的話,詳情要去查小學時寫的日記才知道。

  此後就開啟了我長達一學期半之久的悲慘歲月。其他同學雖然沒加入辱罵行列,但也袖手旁觀或集體排擠,彷彿我是班上的透明人。和我稍微要好一點的兩位同學,她們雖然覺得同學罵得太過份,但因為兩個人成績都不好,在班上沒地位,所以也不能幫到什麼忙。

  在遭受同學集體霸凌後,我天天抑鬱寡歡、悶悶不樂,也不敢跟媽媽說,怕媽媽以為是我的不對,反而挨罵。然後我生病了,病了六天,出院後,霸凌情況依舊。有一天我終於受不了,在房間裏上吊自殺。幸運的是,掛在雙層床緣欄杆上的毛線,因為承受不了身體重量而斷裂。我掉到地上,哭了好久好久……

  後來,我一直在想要怎麼做才能報仇?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比她們更強!這樣她們才不敢欺負我。所以,五年級下學期開始,我拼命用功讀書,第二次月考成績一下子進入第九名,當上了小組長,欺負我的聲音果然小多了。第三次月考第五名,總算揚眉吐氣,之前惡形惡狀的體育股長,竟然也會前來攀關係,讓我小小年紀就覺得世態炎涼。

  六年級時,成績都在前三名,下學期時,甚至考了第一名,把班長和副班長甩在後頭。當然,我也當了什麼學藝股長之類的,高興之餘,心裏其實有無限感慨。當時那批欺負我的那批同學,全是班上的幹部,很難想像,這些成績優秀的女孩子為什麼會集體欺凌同學而毫無反省?她們「有權有勢」,其他同學敢怒不敢言。

  六年級時,我和當初欺負我的風紀股長化解誤會,變成好朋友。她跟我道歉,說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這麼做。今天,她已經是高雄的大律師了。六年後,大學一年級時的運動會,遇到另一位,她和我同校,但她是在城區部,而我在校本部。她看到我就說,小時候不懂事,還請原諒,我笑笑說沒關係。至於那個副班長,她竟然也和我同校。每次看到她,她總是一副臭臉,聽說她在班上人緣很差……

  我到今天仍然不知道,當年我到底哪裏得罪了那批高幹。而我更不懂的是,導師竟然什麼都沒看見,每天只知道躲在琴房練琴(她原本是音樂老師),放任班長、副班長等人為所欲為,甚至讓她們幫大家打操行分數,實在有夠惡劣。

  校園霸凌到底對小孩的傷害有多大?以我親身經驗,我可以告訴你:很大、很大。因為我上了國中還是很陰鬱,一直到廿幾歲大學畢業了,都還不能釋懷,每提必哭。就算現在已經不惑之年,想起來還是很難過。

  但也因為那段霸凌歲月,我用拼命用功拿好成績來保護自己,所以上了國中仍拿第一名,後來順利進入第一志願的高中,也順利進入大學就讀,後來更到巴黎去遊學。想一想,也未嘗不是因禍得福。

  所以,我要告訴老師,校園霸凌是集體現象,一定是一群同學集體欺負弱勢同學,原因可能是出於嫉妒、好玩,而且加害者有可能是所謂的「好學生」,老師不可不注意多加防範。我還要告訴全天下受校園霸凌的孩子,以正面積極的方向擬定你們的復仇計劃,比那些欺負你的人更強、更優秀,他們就不敢欺負你了。被打的孩子,可以去練空手道、跆拳道,說不定將來會成為朱木炎第二。被言語羞辱的孩子,可以努力用功比他們成績更好,說不定以後會成為教授或商場強人。

  最糟的是自殺,因為這樣就失去復仇的機會了。把復仇轉化為助你成功的動力,不是很好嗎?霸凌是一時的,而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復仇,比敵人活得更好、更成功,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