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關懷

雲林縣立土庫國民中學校長 鍾進森
§教孝為先

  星期五朝會,母親節前夕,學校辦了教孝活動。節目內容有向師長及義工媽媽敬獻母親花-康乃馨;MV賞析,聆賞周杰倫「聽媽媽的話」和鳳飛飛「心肝寶貝」歌曲;朗誦詩人余光中的「母難日三題」,及一篇「媽媽的帳單」。

   全場氣氛溫馨靜謐,感動惟心,教孝為先。

§愛是動詞

  最後,我以台語導讀「為媽媽洗腳」這篇網路流傳的感人文章。該文描述一位老師,希望班上學生在母親節到來時,能以行動表達對母親的愛。其中有位同學反問,「老師,那你呢?你要為你媽媽做點什麼事?」老師答說:「我要在母親節的時候,為媽媽洗腳。」他說到做到,並把圖文PO上部落格,讓許多人看了為之動容。

   我順手拿出一盒桂圓蛋糕,告訴全校同學:

  「放學之前,學校將發給每位同學一盒這樣的蛋糕,目的是要同學回家時以實際行動,敬獻媽媽這個小禮物。」

  「有的同學家境清寒,不克買什麼東西孝敬母親。有的同學則沒空去買禮物,所以學校特地幫同學準備,就是讓同學能有實際行動,以簡單的方式也可傳達孝親感恩之心。」

  我再三叮嚀同學,蛋糕務必要敬獻給媽媽,或親同媽媽的家人,也煩請導師指導同學如何具體行動。最後,我更當眾告訴全校師生,在母親節這兩天,也要以行動來表達對媽媽的愛。

§母親節禮物

  我們相信大多數的人平時都是很孝順的,也會在母親節這天特別慶祝,像是請媽媽吃飯,送紅包,送禮物…等等之類的。

  回想起我的學生時代,母親節之前,通常會和姐姐共買一塊布料送給媽媽當禮物,讓她自己拿去裁縫店量製她喜歡的服裝。學校畢業後能賺錢了,給母親的禮物就以致送紅包最頻繁也最簡單了,這種模式就這樣持續多年少有改變,一眨眼母親至今已八旬過五。

§護理之家

  去年底,母親右膝置換人工關節,為了復健暫居護理之家。護理之家離住家不遠,每天下班都能方便去看她,有時開車,有時也騎著單車過去。有時帶著她愛吃的東西,有時也親自打杯果汁送去。

  上個月,母親突患腸胃炎,看她面容憔悴,聽她聲息無力,令人擔憂害怕。雖然護理長安慰我說,最近是腸胃炎流行期,打針吃藥吊點滴,節食控制數日,過幾天就會好轉,但我還是非常擔心會有什麼三長兩短。所幸,在他們妥善的照護下,母親終於又恢復健康。就這樣在護理之家一住長達半年之久,直到母親節這天。

§腳痛心動

  父親往生二十年了,母親自己一人輪流住在我與大哥家。住大哥那裡,她會去老人學園上課,在我這兒則少有活動,不是睡覺就是看電視,因為我們夫妻都是上班族,少能帶她出去走動。偶爾假日,我會帶她去大姐那裡看看她的玄孫女。沒能讓她有更多活動可做,心中委實替她覺得無聊。

  我們經常鼓勵母親參團旅遊,所以她前前後後也去過泰國、大陸、新加坡、琉球…幾個國家,至於國內那就更頻繁了。由於關節退化,出門走路成為她難以負荷的痛,特別是上下樓梯更是她的最苦。近年來,除非我們陪同,否則也不太讓她出門旅遊了。

  去年十一月,她痛得實在忍不住了,只好開刀換上人工關節。手術的過程與恢復都滿正常,目前雖仍有痛楚,但比起以前改善甚多。

  這是她手術後的第一個母親節,學校也辦理感恩活動,我也為師生們導讀這篇「愛是動詞」。

  「那校長你呢?你要為媽媽做點什麼事?」我心中這樣反問自己:「在這連續兩天假期,我能有什麼實際行動來為腳痛的母親,慶祝屬於她的佳節?」

§行動篇一

  行動篇第一,星期六。

  帶她參加全鄉模範母親表揚暨西瓜節活動。

  媽媽去年也當選全鄉的模範母親,今年算是到場觀禮。她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參加這樣的活動她很開心。現場還有免費西瓜品嚐,看她津津有味吃了好幾片,身為子女的看了自是歡喜。

  隨後也帶她參觀西瓜展示,琳琅滿目各色各樣的品種,使她覺得非常新奇。以前,父親在世,田裡也種過美濃香瓜、小玉西瓜,但眼前這些種類顯然叫她大開眼界,什麼華寶、紅肉金蘭、黃金美人、英倫,特別是方型西瓜更讓她大感興趣,好奇的問東問西,還把它抱著讓我拍了幾張照片。接著又拉我去兩旁的攤子,挑挑撿撿,討價還價,最後也是買了幾樣她喜歡的東西,我便笑她,「嫌貨攏是買貨人」。

  在活動現場逛著走著,母親好似忘了自己的腳痛。就這樣,過了愉快的第一天。

§行動篇二

  行動篇第二,星期日,母親節。

  今天母親節到來,我心裡想著星期五早上告訴全校師生,要在母親節這天以行動來表達對媽媽的愛。餐廳辦桌吃飯、送一束康乃馨花與一個紅包,這都是循例而為。

  那不一樣的行動呢?

  她腳痛,「背媽媽一段路」是最棒的方法,我終於想出這個點子。

  當我把車開到餐廳的停車場時,我才告訴媽媽我要這麼做。媽媽起初說,這樣不好意思。我說長大到現在好像都沒有背過你,對吧?媽媽說「是」。

   「那就讓我背一次吧!」媽媽拗不過,就真的讓我由停車場背到包廂中,估算頂多也只一百公尺。

§媽媽不重

  母親的體重有五十三公斤左右,把她背在身上走這一小段路,她直說「按呢歹勢」,我告訴她沒什麼好「歹勢」的。要比起兒時,她背著我們下田工作,那算得上什麼?

  背上五十多公斤的母親,她不重,她是我媽媽。一路上沒有停下,就算再多走一千公尺,媽媽需要我這麼背她時,我仍要咬著牙關到底。我心裡頭想著,腸胃炎那幾天,看出她瘦得明顯,現在背著重重的媽媽,表示她是健康的,心中自有無限安慰。

  就這樣,把媽媽背到包廂門口,大侄女叫我轉身過來拍張照,然後再把母親背進去,完成這次有特殊意義的行動。

   謝謝媽媽,讓我有機會背她,這次之後,下回又待何時?

  著詩一首,因以為記。

她不重,她是我媽媽

年幼時,媽媽背著我
下田煮飯洗衣清廁所
沒有流淚,隨手把汗抹
我很輕,卻是她的寶貝兒

長大了,媽媽看著我
叮嚀交待吩咐惦掛多
很少埋怨,只把希望託
我不累,她都這樣對我說

到如今,媽媽需要我
攙她扶她牽她慢慢走
再有幾年,還能這麼做

她不重,背她這段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