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團的典範-哪吒劇坊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社會教育研究學系研究生 沈琮閔

  在當今的社會當中,社會已經是個知識經濟的時代,而且是個終身學習的社會,所有的學習型態已經改變,已經並非過往一次直達車類型的教育,為了達成這項目標,我國的教育方式必須要有所改變,從正規教育的根本改革起,打破以往升學主義、一試定終身、填鴨教育等教學模式,並改以多元入學、尊重學生的主體性、以學生為主題的教學方式,融入人本主義的教學精神,並且頒布九年一貫課程大綱,期望就此減輕學生的負擔,讓學生能夠以更多元的角度來看待學習這件是事情,發揮適材適用的教育功能,就像諺語所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觀念來相呼應。

   但是在教育改革這麼多年來,學生的素質有所提升?學生的負擔有減輕嗎?好像事實上並非如此!高等教育學府的林立,就代表一個具有高度生活水平的公民社會到來?恐怕結果並非如此!翻開報紙新聞,有許多小學生空姐空少出現?為何?因為本來一綱一本的情形狀況之下,學生能夠從中學習的就有限,為了打破此一僵局,就開放民間參考書商來編定學習教材,但是各家版本眾多,所以學生要學的就變成很多樣,通常下課之後,就把要帶到安親班去上課的書,裝在行李箱當中,直奔安親班,這跟當初教育改革所強調的:「減輕學生的負擔」的旨意,大相逕庭。而且真的都注重升學了嗎?還是有所謂的國中基本學力測驗、大學指考、推薦甄試等學歷考試,就只是換湯不換藥而已,學生的壓力有增無減,實在令人傷腦筋。而且隨著少子化時代的來臨,更進一步出現許多直升機家長,不斷的在孩子身上盤旋,只要出事情,就會跑到學校去變身成為怪獸家長,找老師還有校方理論。在這種教育亂象層出不窮的社會當中,有關當局也是需要去檢討改進,以臻至美好,回歸到當初教育改革的本質。

   既然教育改革當初的本意,是要學生能夠被老師適才適性的教導,因材施教,但是翻開報章雜誌,確有許多學生從事不法活動,並且淪為不法的犯罪集團的工具,執行暴力討債、賭博圍事、販運毒品等不法情事,有些黑道勢力更藉此把黑手滲入校園,引起相關警政單位的注意,並且多次以鐵腕掃蕩校園黑幫情事,以遏止不法情事再次發生,戕害學子身心健康,還給校園一個讓學子清新無恐懼、家長放心所託的地方。但是關注在報章雜誌所報導的青少年犯罪當中,有許多犯罪都是八家將少年所以引起的,包括抽菸、喝酒、打架、圍事等。諸如以下的報導:

   男子尤忠平擔任神壇負責人,還在彰化一家民營電台賣健康食品,夥同胞弟尤鴻維擁槍自重,以角頭老大自居,長期吸收小弟加入「八家將」,遇糾紛或需要圍事,就唆使八家將持槍械前往;警方據報,十日前往一網打盡,逮捕九人並起出大批改造槍械。(中國時報,2008.12.11)

   2008年3月24日:八家將負責人賴吉祥吸收未成年少年於2007年3、4月間專挑廟宇行竊,遭法院判刑3年10個月。(自由電子新聞網,2008.3.24)

除了上述負面的報導之外,還有正面的報導如下:

   總獎金35萬元的官將首、八家將大賽,昨於屏東市媽祖廟「慈鳳宮」登場,來自全國30支隊伍,妝上神秘臉譜於迎神賽會,一較高低。(自由電子新聞網,2008.12.28)

   為了推動宗教表演藝術和民間文化結合,文建會文化資產總管理處,訂十二月十四號星期天,在台中縣立文化中心,推出台灣陣頭藝術官將首匯演,首度由官方號召全國各地十五團官將首團隊,將原來屬於宗教表演,提升到表演藝術,同時還會有藝師示範臉譜彩繪。(中廣新聞網,2008.12.9)

  看到上述新聞,對於傳統文化延續,似乎有出現正反兩面的評價,一方面是不良組織的延續,透過八家將或者官將首方式,來吸引青少年加入其組織,藉以壯大其勢力,危害社會治安甚鉅;在此種表演團體已經被汙名化的今日,卻有一群人默默傳承著傳統的表演文化,不計名譽,不辭辛勞,為的只是要讓這種表演方式,保持著最初的本意,讓美好傳統技藝能夠保持下去,默默的傳承教導著,在各大廟會表演藝陣裡,賣力的展演其步伐,把神明教化旨意宣達與世人知曉。民眾常將官將首,八家將,和不良幫派,怪力亂神劃上等號,這樣的說法是有待商榷的,其團體本義並不是如此,例如:黃文博(2000)指出:「八家將」的宗教角色,在於主神五福大帝出巡時,協助緝拿妖魔鬼怪,以七星陣、四門陣、八卦陣等等變化無窮、滴水不漏的各式陣法攻擊和圍捕,使鬼魂無所遁形,以求保民安境。除此之外,尚有解運祈安、安宅鎮煞、維持秩序等等宗教功能。而李宗益(2002)指出,官將首指的是「增兒將軍」、「損兒將軍」,本為危害人間之妖魔鬼怪,害後為地藏王菩薩所收服,增損兩位將軍可視察人間善惡,增將軍遇善人則增加壽命,而損將軍遇惡人則減損壽命。在新莊地藏庵文武大眾爺出巡時,增損二將軍受命於地藏王菩薩,除擔任文武大眾爺下屬所有陰將陰兵之領軍將軍外,更具有護衛主神及驅鬼逐疫之職能。由上述的文獻資料還有專家考證可以得到這2種傳統的藝陣不僅止於表演性質,還具有教化普羅大眾之功能。但是為何會演變至今會讓社會民眾感到不解何害怕?相信是值得去探討的議題。

小結

   可見「八家將」或者「官將首」在傳統的信仰當中,專司在神明出巡時,擔任神明的開路先鋒,並且於出巡遶境過程當中,若是有平民百姓家中,覺得有穢氣不乾淨的地方,也可以請家將入內來進行「清厝」的儀式,來掃除穢氣並且帶來家境平安。並非是犯罪的工具,但是何以會造成這種正反兩面的評價,端看帶團人士的價值判準為何?因為帶團的人才有權決定這個團體走向正途還有不法之途。

   本文所要推薦的一位將團首領,是演藝人士高志宏先生所帶領的:「哪吒劇坊」,其將團表演性質是屬於「官將首」,其表演性質不等同於八家將。哪吒劇坊名稱由何而來?據高先生指出:「是因為小時候參加藝陣,扮演三太子神童表現出色,人家都稱其哪吒。」因此,要創團時期及以哪吒為其團名,來進行將團的訓練還有表演,雖然有些表演團體一直著固守著傳統文化的展演方式,但是此團體則是在既有的傳統基礎上,繼續加入創新的元素和舞步,並且加以改良,使其更形完備,而且因為其創新,讓許多民眾能夠就由其所展演的官將首,讓大家能加以了解到廟會文化的精緻度,而且其團員在出軍時期,均嚴守紀律,且步伐皆有其內涵,每一肢體動作皆揉合了舞蹈、表演藝術、戲劇等元素在其中。除此之外,更有計畫地把該優良傳統陣頭文化進行傳承、流傳,更想要努力改變社會大眾的印象:「跳陣頭的孩子都是壞蛋!」、「那群混蛋只會幹盡壞事!」、「這群人不僅學歷低、品性更是低到不行!」。也是因為高志宏團長還有其團員的認真付出,默默耕耘,因此,也受邀出國表演多次,把台灣當地的傳統藝陣文化搬上世界舞台展演,替台灣打開知名度,並且一舉扭轉社會大眾對於將團的不良印象。並且也受邀到各大電視台還有公開場合來進行表演,成功打響知名度。

   除此之外,高志宏團長也深入學校來進行傳統藝陣的教學,希望將良好的藝陣文化往下扎根,讓更多有興趣學習的年輕人能夠學習,一方面也可以讓一些不喜歡念書的青少年,或者在學校學業成就低落的學生,在青春期的時候可以發洩掉多餘的精力,而高團長正好提供他們一個正當的管道,並且從藝陣的表演當中找回當初的歡笑還有自信。也因為當初有機緣能夠與高團長一談,才能夠對其(哪吒劇坊)其辦團的念頭有深刻的體認,在廟會陣頭文化素質日漸低落之際,卻堅持理想,堅持要把好的廟會陣頭文化給傳承下去,並且企圖以一己之力來扭轉社會大眾對陣頭文化的觀感,但是在大環境現實的情況之下,究竟有多少人能像高團長一樣堅持自己的理念,而且高團長在訪談過程當中,也道盡辦團的心酸,因為本團不削價競爭、堅持把高水準的表演呈現在普羅大眾面前,讓他們覺得原來台灣民俗藝陣之美,不僅可以在本地紥根發揚,更可以揚威到全世界,不用像政治人物一樣,四處灑錢做金錢外交卻得不到多大的效果,只要政府單位摒棄成見,真正爲優質陣頭做一向下紮根的動作,並且給予實質的幫助,讓這些有心爲台灣傳統文化盡一份心力的人,有個強而有力的臂膀;若是再透過平面和電子媒體的幫忙,多多把優質陣頭文化給宣揚出去,而非每天盡是報導社會上的亂象,不僅要發揮無冕王的監督政府權,更應該運用現有資源,爲台灣的傳統文化盡一份心力。

   佛經上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是我們能夠及時去拉些迷途青少年一把,並且把他們導入正途,相信亦是功德無量!或許有些人會問起,那他們這些團員有沒有正常的工作?答案是肯定的,大家只是利用本業之外來練習官將首,平常時刻皆有正當工作,遇到要出軍時刻,才大家聚集在一起做練習。但是光靠高團長及其團員之努力,還無法扭轉劣勢,還是需要學校、家庭、社會等多方面來一起鼓勵這些年輕人,肯定他們的用心,相信就像用石頭打水漂一樣,雖然激起的漣漪是微小的,但是卻有散播出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