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動物權, 國際關心

關懷生命協會歐洲代表/德國護理師 劉威良

台灣動物權與飲食文化

   在台灣 , 從事救援流浪狗的人, 一向被社會敵意, 認為他們餵食動物的救援行為製造更多的髒亂, 救援的狗造成社會更大的負擔。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台灣一般人尚未有保護動物的意識, 許多報章雜誌也多把動物問題, 列為邊緣問題, 關懷的人被認為是多出於個人的愛心, 是心軟的人的個人行為, 報導的處理多偏於聳動的虐待新聞事件, 而從不把虐殺動物行為的暴力, 認為是一項非常嚴重的社會不義, 從未檢討社會結構性的不義現象體制, 背後的人民自私文化及政府出資數億的謀殺行動, 收不到任何成效的非理性政策。 自有流浪動物的問題以來, 暴力性的捕捉撲殺一以貫之, 遇到違建的狗舍拆除, 更是罔顧輿論, 不顧動物性命的直接殲滅。 在補助救援行動的費用上, 對私人的收容所, 未見分文,這整套暴力而無成效的預算, 卻不見社會團體監督, 放任政府執行暴力政策。在此, 我們看不到對弱勢關懷的組織出來監督政府每年用納稅人上億元的稅收謀殺生命, 只見幾個動保團體抗議, 卻得不到社會的共鳴。整個台灣對待救援狗的行為, 都只認為那是婦人之仁, 不值得小題大做。社會運動社團的議題結盟, 似乎也有意無意地不找關懷動物的協會。而整體造成此種暴力行為的社會機制及結構問題, 不曾看到媒體嚴肅的探討。

   這裏我們要問, 是不是我們的飲食文化, 隱藏的暴力元素, 讓我們的人感受不到我們對生命的殘暴? 一個西方人看到碳烤蝦子認為是件殘酷的事, 正因為他感受到牠正被活生生一秒一秒地被燒死, 看到蝦子的腳在空中掙扎, 幾近無力, 最後垂亡, 所以認為這樣的死是殘酷的。這是他們認為殺生的道德,不要為了口欲, 而虐待遊戲牠的命。 而我們習以為常的生鮮活殺的吃法, 把吃燕窩、魚翅及熊掌認為是山珍美味, 把美食當第一 ,而怎麼殘忍取得,從不會去思考。因此對動物的虐殺, 根本不是我們道德考慮範圍內的事, 當然也就沒有道德衝突。如此累積下來漠視暴力的飲食文化, 當然讓我們意識不到眼前的殘酷, 讓我們可以聽到卻感受不到一隻身邊幼犬的哀號。 當一個社會體會不到甚至不懂殘酷是什麼時,這個社會的人是怎樣的呢? 也就難怪台灣容許自己的政府做希特勒, 殲滅流浪犬用淹死、電死、毒死、棍棒打死、容許用藥以粗糙的手法針刺心臟, 讓動物尖叫至死, 卻還自稱是安樂死的獸醫。

動物權與社會運動

   西方人的社會運動有它的歷史背景, 在社會運動的過程中有各種不同程度的方式表達。 激進者, 以暴抗暴, 實踐市民不服從主義, 由理念到行動策化, 皆因組織的的方向而有所不同。 正如他們的政黨黨派有不同的派別, 分左右或中間, 積進者他們以前衛自稱。 德國綠黨剛出道時, 也自許非左右的傳統黨派, 而是前衛的積進路線, 在納入執政的體制後, 他們也面臨到嚴苛的批評。 以這樣的角度看他們爭取動物權, 就不難理解他們是以從事社會運動的理念在做爭取動物權益的事。他們認為弱勢的動物無法抵禦強權的人類, 而人類對動物的運用範圍越來越大, 舉凡肉食、衣服皮件、化妝保養品、醫療用藥、科學實驗、各種訓練教學, 對動物的需索無度, 但對動物的人道考量卻極微少。 試想如果沒有人以各種方式進行抗議, 這些利益團體怎會節制他們的對動物利用的範疇? 暴力行為不被允許, 但這些對動物進行各種虐待實驗的人, 他們的暴力就可被允許? 這些以暴力伸張動物權的人, 不值得鼓勵, 但他們知道一旦為動物引發的暴行將受刑罰, 仍義無反顧為弱勢的動物爭權益。 而那些從事暴力實驗的科學家, 在實驗於貓腦成功後, 他們真的相信可拿來做人腦的類推嗎? 可能他們會說, " 離到做人類實驗的階段還太遠 。" 如沒有直接關係, 為什麼仍要做動物實驗? 人和動物的基因差別非常遠, 做出實驗的可信度有多少? 以現在的基因工程, 難道無可取代嗎? 許多化妝保養品, 對動物的實驗, 更是慘無人道。為了達到實驗的極限, 用大於人體數十倍的用藥, 以兔子的眼睛當培養基, 讓它潰爛, 為的是要取得數據, 得到實驗結果, 讓論文得以發表。現今台灣的大學, 獸醫系也還在用活體解剖流浪狗來教學,而不以為有何不妥,在人體醫學的教學會考慮違背人倫, 用在動物身上, 就沒有這層的考慮, 不正意味人類的虛偽與荒謬 ?

   如果人類自比非動物, 為什麼又要做動物實驗? 動物只是他們的工具, 一份份人類的實驗動物的論文, 其實都是人類以各種方式虐待動物的辛酸史。  

把流浪動物當垃圾, 動保人士求外援

   像台灣政府這樣公然把人類的同伴動物狗列為垃圾的歸類, 讓清潔隊員處理流浪動物的國家, 是世界僅有的。 而台灣從事為弱勢動物爭取權益的社會運動團體所要抗爭的對象, 也是讓全世界關懷弱勢的團體無從想像的, 因為他們要對話的國家機器對象, 是把動物當垃圾的政府機構部門。 也許真的是殘酷飲食文化, 讓我們人民的神經麻痺, 才會允許我們的政府把活的與我們人類生活息息相關的流浪動物當垃圾處理也沒人抗議。 台灣動保人士, 在國內孤掌難鳴自可想像的。 因缺乏共識, 動保人士在社會運動界一般不容易被認同, 面對野蠻的政府, 又無從對話, 求助外援, 已然不可避免。 近幾年來, 台灣的動物新聞, 已成為繼中國飛彈演習台灣以來, 世界有關台灣的重大新聞。 在歐美的動保團體, 他們已鎖定台灣列為年度的重點工作。 保護動物人士在海外所受的伸援遠比國內大, 台灣動保法的促成, 就是海內外動保人士交的第一張成績單。

德國與美國動保人士, 擁抱台灣流浪狗, 要給台灣流浪狗一個家

   在德國最大雜誌星報報導台灣流浪狗的受虐待處境後, 震驚歐洲。 德國的動保團體更數度派員瞭解報導,並攜帶三十萬份的歐洲各界抗議信函, 表達要求台灣政府改善流浪狗的非人道對待。 而德國與美國的動保人士及數家的收容所負責人也決定準備要收容台灣的流浪狗。對他們來說, 看到動物的受苦, 他們的內心所受的煎熬更大。維護動物權益在台灣還是啟蒙的階段, 但動物的受苦是無可等待的。動保人士中, 有人以暴力觸法, 引爆新聞, 用人的自由換取動物的自由; 也有人以溫柔的擁抱, 甘心出錢出力負責千里海外的動物一生。以這樣的角度看全世界的動物保護運動者, 會不會覺得他們天真得不像活在真實世界的人, 而是人類的天使?

2003. 7. 8. 在柏林代表處前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