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黑臉的日子

 

育民工業商職學校老師 張玉燕

  走入山城,寂靜林野,一處處油桐花點綴出繽紛,繁華喧擾,不涉入山城的寂靜,初夏無聲的雨後,升起輕煙,淡出一份暑氣,我就此走入山城,一晃近三年。

  而遇見花樣年華的你們談著失落的基測,聊著茫然的未來,想著畢業即失業,傳著無可言喻的情書,練著忙不完的活動,比賽表演,一齣齣畫面,猶浮現眼前,可是小男生小女生的心思,早已跳出十五、二十吵著、鬧著、搶著;要獨立、要自由、要無拘無束的人生……。

  我想著我可以分享什麼…我可以傳遞什麼…看著家長的期待,對照著羽翼未豐的你們,收著身為「教育工作者」的沉重、證書,努力在學校奉公守法,我應該照顧你們什麼…我可以扮演什麼樣的引導老師?

  高中教育在學習進程中,沒有國小漫長,沒有國中青澀,沒有大學自由,但它是其中的一段,是青春無悔的踏板,是成就自我未來的基石,我知道「你們」可以,你們一定可以成就自己,可以揮別無知,可以告別失落,可以揮灑不悔青春洋溢的生活,你們想要過何種生活,就「操之在己」,看你們的想法是否成熟到理解社會「規範和期待」!

  什麼身份做什麼事,什麼年紀做什麼學習,「什麼」…有著無解還是有解的答案,我也在找尋「真義」,我也同「你們」一樣,在無知中跌倒,在挫折中堅強,在學習中成長,我也常問自己:「書本教的好像和社會生存不太一樣」?到底要「表裡如一」還是適者生存?到底要盡信書,還是學著「說一套做一套」?劉墉先生曾寫過ㄧ本書「我不是教你詐」,因此,我也無法教你們「詐」,我只想和你們一起成長,學會磨練高EQ,順便拓展披此的IQ。

  走過從前,因為真心疼惜,所以我會捨不得你們走錯路,因為真誠以待,所以我要對你們的父母盡責,更因為我接受教育,希望將當年我的師長訓練我,提攜我的也回報在你們身上,最重要是我接了育民工家的聘書,我珍惜我的教職身份,也希望和你們有無悔的同在。

  當我們同在一起不多不少,歲月不會駐足停留於現在終將成為過去,從你們身上我看見我的從前,我也「預見」你們的未來,我可以圓了我們彼此人生中的「師生緣」,而你們走入育民邁向新里程,盡力學習努力參與用力証明青春無悔,未來你們走出育民,展現新自我,只要你真真實實的虛心學習過,辛勤參與過,所有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的,那是甜美是感恩是祝福,因為我們同在過,那是我扮黑臉和你們一起參與過的從前…。

  在我們的互動中,我是嚴師,常扮黑臉,當你們被指責了,我希望我責怪過後,你們會成長,不犯同樣的錯;當你們被錯怪了,我心疼你們的委屈,可是我還是寧可在學校嚴格教育你們,也不希望你們在社會上被恥笑,「跌跌撞撞」,雖然這似乎是成長的必經過程,可是在學校生活中你們還會有幾個三年,當學生被責怪,容易被原諒,因為學生還不成熟,還不夠懂事,可是當上會人士就業後被責怪,則常會被誤解,怎麼如此不專業?如此不會處事?如此…無盡的「理所當然」因為已經是「社會人士」。

  我現在在山城,我從繁華的都市來,我的家鄉很熱鬧,我的家人很忙碌,我是不像都市人的都市人我在山城,我的學生在山城成長,在海縣成長,在樸華的城鄉渡過十多年,可是你們倒像都市人,而茫茫人海中「你們」成為我的學生,也圓了我們的師生緣。

  或許我們是彼此的「貴人」,也可能是「負向貴人」,因為我,你們看見自己被要求的是非、道德、價值觀點差異,因為我,你們成為我堅持分享「好」的對象,雖然從單向走到雙向,我們之間要努力許許多多,可是我也從中看見你們的成長,辛苦是有代價的,而有一天你們終會走出育民,走入另一段里程,有一天必定會成為我的驕傲!成為我引以為榮的「緣分」。我在無聲流轉的扮黑臉歲月裡,祈願你們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