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微笑了

莊敬國小教師 郭惠玟

  怡是一個害羞怯弱的小女孩,父親阿義從陽光燦爛的的墾丁來到了北台灣討生活,母親玲是由更遙遠的越南來到台灣的新移民。

  淤初初來到台灣的小玲所要面對的是語言的隔閡、生活的差異及文化的不適應等種種的壓力,卻又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孕吐加上北台灣濕冷的天氣不時的折磨著她,沒有朋友可以安慰、哭訴的小玲於是在四樓加蓋的公寓裡整整閉關了好幾個月,生活好像只剩下吃飯、睡覺及等待。

  等待辛勞了ㄧ天的老公從工地回來;
等待老公帶回來那食不知味的台灣食物;
等待肚裡的孩子快些出世;
等待........

  在小玲的心理台灣人笑臉底下總有些虛假,就像她的小叔ㄧ樣,假意騙了老公阿義當了借貸的保證人,卻又從此避不相見。也像小姑總在她的面前表現親熱,卻又在老公阿義耳邊滔滔絮絮像防賊般的提醒著別讓小玲掌管家中經濟;所以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台灣人交朋友,總覺得會用真心換絕情。

  終於第一個小孩怡出生了,沒有麻油雞的溫熱,更別提半夜小孩啼哭時有人會幫忙換尿布。好不容易小小怡滿了週歲,蟄伏已久的小玲不得不面對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台灣人。

  而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她的。

  她帶著她的小小怡,而我帶著我的小土豆。在社區的中庭,一次、兩次,因著小孩的關係我們漸漸熟棯,正值青春年華的她有著強烈的求知慾,礙於文化的隔閡及對台灣人的誤解,無法真正融入台灣生活。或許同樣是母親,同樣是異地人,小玲對我的防備愈漸消融,而後,她請求我?她注音符號,最後,她報名了小學專替新移民所開的課程。

  小玲的臉上有越來越多的自信,她的台灣朋友也越來越多,我們喜歡吃他做的涼拌木瓜絲、越南春捲......更喜歡他說家鄉事時的那ㄧ份神往又驕傲的表情。
然而小小怡在和小土豆遊戲的過程中雖然笑顏逐開,但總讓人有些怯生生的感覺。不太敢表現自己的想法,不太反駁小土豆無理的要求,濃濃的越南口音更讓他視在眾人面前開口為畏途,回家後的小小怡,最常問媽媽的話就是︰為什麼小土豆的媽媽什麼問題都知道,而媽媽你都不知道?
因為我是越南人啊!

  但在小小怡的心目中媽媽好像就是比不上別人的母親。

  小玲和阿義決定帶著小小怡回越南一趟,為時一個月的返鄉之旅,小玲回到了她朝思暮想的故鄉,在那裡,她可以大聲的說越南話,不用擔心身旁投來異樣的眼光;她可以不必在乎自己黝黑的皮膚,她可以......。

  而小怡怡在越南看到媽媽燦爛的笑容,自信的表情及和別人交談自如的瀟灑,看到質樸的越南雖沒有台灣的高樓大廈,卻有綠樹成蔭的怡人天地。

  現在回到台灣後的小小怡,終於可以在別人面前大方的說:我媽媽是越南人呦,越南好漂亮呦!而在與小土豆玩耍的過程中也終於可以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