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教我的事

銀行襄理 張嘉如

  今晚,九歲大兒子放學時,兩眼擒著淚,委曲地告訴我:「老師對我好兇!我只是問同學"血"的注音?就因上課說話被罰站5分鐘...為什麼別的同學也這樣,就不會被罵!嗚...嗚..」,心中滿是不捨。雖然,我了解自己的孩子,調皮成性,熱情而善良,偶爾,喜歡耍耍寶.課程中,總是以他天馬行空的想像力,逗同學開心。然而,站在老師立場,課堂上以 統一標準要求孩子們遵守規則,避免影響其他同學的學習環境。久而久之,在同學與師長眼中,兒子成了頑皮與搗蛋的代名詞,生性樂觀的他,依然在乖巧與調皮間快樂地遊走。

  還記得小孩剛上小學時,當老師寫聯絡本或電訪時提到兒子上課地種種情況,我總是生氣﹑無奈﹑傷心地斥責他﹑處罰他,從未曾耐著性子安靜的聆聽他的理由與委曲...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忿怒的告訴我:為什麼別人的媽媽都笑咪咪地來接他,就只有你每天接我回家時,第一句話就問我:有乖嗎?在學校老師罵我﹑同學不喜歡我﹑連妳也兇我...我討厭你們!當時,我整顆心糾結不已,淚水,悄悄地滑落,張開雙臂,我給了兒子一個滿滿地.暖暖地擁抱,告訴他:媽媽知道,或許, 你不是故意或者只是一時不注意而犯規,因為愛你,所以希望你更好﹑更進步,一定要再加油!現在的我,在面對小孩犯錯時,盡力壓抑著怒氣,深呼吸地想一想:即便已為人母的我不也曾犯過同樣的錯誤嗎?我所追求的﹑努力地不就是看見孩子們天真燦爛的笑容,活潑健康地跑跳,快樂平安長大嗎?我試著以鼓勵代替責罵,維持亦鬆亦緊的親子關係,陪著他們一起成長。很難!但我仍然願意給他們一個充滿歡笑﹑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畢竟,當他們長大以後,將有更多艱難地挑戰需要智慧與勇氣克服,一顆熱情而樂觀的心,將是最好的護身符。

  在我們世故而複雜的心中,總以忙碌為藉口,時而夾雜著上班時不開心的情緒,因而忽略了要停下腳步靜下心來,欣賞小孩獨一無二的純真與善良,想想,為何當小孩剛學會走路時,我們竟會開心地鼓掌叫好, 隨著歲月流逝年齡增長,對於孩子的要求與苛責卻是愈來愈多愈重呢?腦中浮現當年自己準備高中聯考時,告訴媽媽自己念書時的絕望無助與重重的壓力,無所求的母親只是輕輕地說:孩子,媽媽只要求妳 『盡力而為!』結果如何並不重要,即便妳是最後一名或沒考上,終究是我的女兒呀! 當時的我滿心感動而掉淚的情景歷歷在目,母親的 諒解與寬容讓我在無助時,有了勇往直前的勇氣。

  相對於父母對我們的態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忘掉了受傷的心其實需要時間修補,卻總是用針去刺它;我們用了太多的道理來安慰只需要溫暖的心;我們學會了太多用詞與字眼,卻使得內心裡的真情消失無蹤影。漸漸明白,當我們慢慢地長大後,內心裡的善意卻失落了,陷入考試成績與不守規矩的泥沼裡,迷失在意見不同的爭執裡,更讓內心種種不滿意的情緒無形地穿透在小孩幼小心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