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夢境的聯想

海洋台灣文教基金會監事 薛麗妮

  收到「搶救台灣島最後椰子蟹的故鄉」訊息時,突然想起去年春天曾做過的一個夢。在夢裡;我走在寧靜的八斗子海岸上,所有的景物都跟小時候尚未築港前一模一樣。抓了一把沙灘上的沙,連沙也沒有改變,原來沙灘、潮間帶、海蝕平台都沒有消失,只是被覆蓋在水泥建物下,所以海嘯一來,捲走了所有的水泥,兒時的八斗子就出現了。

  在夢裡;整個村子出奇的安靜,獨自赤腳心滿意足在沙灘上走著,不久後才想起人都到那裡去了?媽媽呢?所有的鄰居呢?難不成都被海嘯捲走了。我急著想知道媽媽的下落,沒有大海嘯美麗的八斗子就回不來,但我又不要失去媽媽以及所有良善的村民。在夢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一直哭,哭醒了才記起做了一個夢。

  後來;偶而無聊時會想:人真不是個好東西,會傷害太多東西了,特別是對大自然的破壞,下輩子不要再做人好了。在「生命不死」這本書中,作者曾催眠過一個在有一世當過一條魚的人,作者說被催眠者想過魚的生活所以曾當過魚,體驗了魚的生活。那我該轉世當什麼較好?年輕時好喜歡一位作家的一句話:「如果我是一條蟲,就能夠自由自在的活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列海外黑名單、有家歸不得的人,一定寧願自己是條蟲。但在這種年代裡我當條蟲會有意義嗎?好多土地都被污染,不小心投胎在被鎬、被戴歐辛污染的土地上,難得長到肥肥壯壯的,不小心被昆蟲或被鳥吃了,不知道會不會讓這些動物中毒而死?

  實在想不起來,不當人當什麼動物可以安全無憂、健健康康的活著。在席慕容的詩裡,人可以乘願而轉世成為一顆樹,當一顆樹好嗎?可是又經常聽到老樹被砍的消息。在台灣當顆樹肯定是等不到愛人可以來到樹下乘涼的那一刻,因為詩人說等那一刻要五百年。

  人常假借好多名目大恣破壞美麗的大自然,開發、繁榮地方...而有多少的建設只是為滿足私人的荷包而愚弄別人。最倒楣的莫過於像我這樣;無法忘情於童年往事,而想當條蟲、當顆樹都得思前顧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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