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酢漿草

退休 葉亭秀
   新竹車站後,因火車入站或連轉車道或入庫保養,煤?燻黑了附近房舍,所以日據時代叫黑金町,我則生於斯長於斯。

   我家門前有小河,源自十八尖山水圳頭,因坡度大,在街坊居民都在那裡洗滌衣物、器皿;河邊有棵百年榕樹,樹根盤據成一個天然椅座形,小孩們不是在那兒捉迷藏,就是在河中抓泥鰍,好熱?。七姑八婆,社區故事就在那裡互通與流傳;我因為年紀太小抓不到泥鰍,反倒是常摸出很多蛤蚌;家後面則是很?的田園荒地與殘破的碉堡野花,卻在殘壁間盛開,好美;粗爌的背景、美麗野花不就似現代人喜體的普羅旺斯嗎?那也就是我愛做夢的後花園,酸酢草、黑鬼葉籽滿地,非常可口的;有一天我在碉堡中找到一顆雞蛋,此後每天清晨我守株待兔地去找蛋。

   隨著我長大,我的後花園變成車站後巷台鐵宿舍,因巷弄建築的並不?,門庭相近,爸爸的同事眷屬們都坐在自家串門子,很熱鬧。那群嬉鬧的小孩中有很多我的同學,我們...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然而現在宿舍沒了,變成一大片停車場,每每經過那裡,心就有些許失落感,事隔多年夢中常憶;原來我的夢是這麼平凡而心動。

   現在我則是住在公園旁大樓公寓,頂樓有塊小花圃,因疏於整理而長出野酢漿草,也有黑鬼葉,雖不多,小孫子也很愛吃,不知小孫長大後是否會憶起小紫花的酸味。

   社會變遷,科技的變遷,往日的居住環境,已不復在,取代的高樓林立,但造成之人際淡薄,人造公園,春花秋月仍令人喜悅,落日餘輝美不收,但我已預知我的金池塘場景就只能在陽台上坐搖椅,可愛的小孫子也只能去買藍莓乾吃速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