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

國民中學 豆輸朋

情人節 ---送「心」(一) 930213 五

  面對一個年近七十歲身患癌症的老年人 -靠著頸上之氣切呼吸…

  面對一個年近七十歲的老太太 ,她要面對一位火爆脾氣,身患癌症,終其一生無法言語、靠著頸上之氣切呼吸的先生,以及三個子女中,一個小兒痲痺,一個得癌症割掉五分之三舌頭,二個兒子,三個媳婦跑得剩一個,而這個唯一的媳婦又從不回「家」..

  面對一個年齡和我相同 ,卻思慮不甚敏捷、患有小兒麻痺、曾二度被「情人」所棄,沒有伴侶,沒有朋友,生命幾近孤僻寂寞的人…

  面對一個在四十歲就要與癌症搏鬥 …….

  在面對這些「情」人時 ,「我」在那裡?「心」又在那裡?

  一懺佛前,發露懺悔、「我」怎麼如此地殘忍?「我」怎麼如此地殘忍?

 

情人節 ---送「心」(二) 930214六—情人節

  這些人都是我的情人一生所鍾愛的諸多「情」人,「我」非「情人」之「唯一」,而情人之「諸多」「情」人,更應是「我」之「諸多情人」。

  在面對這些情人一生所鍾愛的諸多「情」人時,「我」何以回應?

  二懺佛前,「我」怎以他們待我之方式回應呢?發露懺悔、「我」怎麼如此地殘忍?比起他們自己身上長期所受的折磨,去承受他們待我之方式 ,這算什麼?「我」怎麼如此殘忍地與他們計較呢?

  祈求觀世音菩薩加持,願我在情人節,在每天有情的日子裡,能為每個情的眾生送上一顆誠摯的「心」!

 

情人節 ---送「心」(三) 930215日

  2/13五,帶母親來小住,三餐飯後加睡前,一日至少四次要蹦出「愛的火花」,對她大聲吼,小聲叫:

  「 MaMa:叫你挺直背坐直都不聽,才一天到晚叫背痛..」

  「 MaMa:你要….」「MaMa:你不要…」「MaMa:…」

  不管 MaMa接受否?總提醒MaMa要這樣,不能那樣?MaMa很清楚這不是嘮叼,而是叮嚀;這不是刁難,這是關懷?

  因為她是「我」母親,所以強求去完成一切自認有利於母親的事。不喝水時,把水倒在面前,強迫喝下;不運動時,強拉她下樓,盯著她在花園走動;不吃酵素時,強迫她打開嘴巴,舀一勺一邊倒入口,順便唸一堆。管她怎麼想?因為她是「我」的MaMa,一切大、小聲都是來自內「心」對MaMa深深的愛,祈求一切的樂都能與其共享,一切的苦都能遠離,只因為這是「我」的MaMa,她的一切苦樂「我」都能「感同身受」。

  對待「情人」的母親,沒有大聲,沒有小聲。

  醫院裡大小聲叫著的病人,表示還有力氣、病情有救。軟弱、無聲哀號的安靜,才顯病情之危急,從不頂嘴,不是隨順,而是「心」死。當「哀莫大於心死」時,安靜如何成小聲?小聲又如何回復大聲?

  從不將聽到、看到的「不喜歡」視為是自己的「回音」。

  從不「感同身受」,又怎能要求她對我「視如己出」?

  三懺佛前,發露懺悔、「我」怎麼如此地殘忍?「我」怎麼如此地自私而不自知?

 

情人節 ---送「心」(四) 930216 一

  帶母親去漫步,四懺佛前:「南無觀世音菩薩,祈求加持讓我得以甘願地回家!我可以甘願地回家!」

  假如這個「情人」的家不得圓滿地「回」,怎能在未來怎得以甘願地隨著落日「回家」呢?

  每年「應該」都有清明節、中秋節、春節、、、在這些綿延交替的節日,我心如何安住?身心何能自在?

  是否自稱「忘我的玩樂」為「自在」?「歡喜」?

 

 情人節---送「心」(五) 930217 二

  帶母親到三灣上了一天班,用「心」和「感覺」與母親相處,讓我再度思考自己習氣的起因。

  有一種人,身上長滿刺,傷人傷己、自己得內傷,外人得外傷,卻從不自知;另一種人,因經由受刺傷,所以學會不得刺傷人。

  感謝長刺的人,因為內傷加外傷而能堅強,而能使心柔軟。

  感謝刺過的傷痕,因為傷痕浸泡著血淚的心,才會格外柔軟。

  感謝這些扎在心上的刺,只有不斷地扎,才會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回音!這是回音,是自己不知何時曾經這樣對待過別人,這是回音!」

  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這只是回音…

 

情人節---送「心」(六) 930218 三

  回家 ?不回家?交錯呼應,很掙扎,連自己內心都釐不清回家面對那些「情人」時的「感覺」?是害怕?生氣?討厭?恐懼?

  到底心和誰作怪 ?在意什麼?執著什麼呢?

  面對一個年齡和我相同 ,卻思慮不甚敏捷、患有小兒麻痺、曾二度被「情人」所棄,沒有伴侶,沒有朋友,幾近孤僻寂寞的人…在他逼近的婚宴,「我」怎麼沒有為他祝福?怎麼沒有為他送「心」?為何習慣性地焦慮過去的「傷痛」?

  過去了,過去了.....,我應該「回家」,現在,我可以甘願地「回家」,將來更可以。

  去大村,和楊雖在優美、浪漫的「春天」,醉人的音樂中,這一句「婚宴時我和你一起回家...」怎還是沒講出.....

  假如我的「回家」能夠包容「情人」的痛苦與焦慮,為何?假如我能忍受的痛苦是可以拔除他們完全的痛苦,那麼....?

 

情人節 ---送「心」(七) 930219 四

  沒有抽、喝、嫖、賭,沒有外遇,固定薪俸養家,承擔家務,不是每個「情人」都如此,應是福報!

  研究所同學都能丟下家庭,背著書包快樂上學去,我也如此,此為異常,而是感謝。

  每週休定睡到十點半以後,寶貝總進來:「媽媽!爸爸叫你要起來了,午飯快好了...」我怎麼習慣地將被子拉上蓋住頭呢?

  習氣隨著時間加強而不自知,當原本應「感謝」的變為「常」、當「常」視為理所當然後,心就不再柔軟 …不再感謝…

  「誰」生了這麼一個「情人」?常以「情人」之「心」來對我們三人?要深深感謝誰 ?卻怎視應感謝之「情人」為「絶緣體」而置之角落呢?

 

情人節 ---送「心」(八) 930219 四

  至慈愛,佩君不在,柯斗的「吃味說」開示,如獲至寶,自己平時電視看太少了,有時也是一種損失。看些電視吧!不是罪過。

  當年班代表,今除獨立養家,尚得面對從不回家的小曾,長年以賭場為家、外面總有永遠不會老的妙齡美少女陪伴,辛苦賺來的錢偶還供其在外花用,處理這樣的境界,柯斗怎如此自在?真正功夫乃於此?

  11.30車才開回家,楊在容廳等著,很真誠地講:「婚宴時我會『回家』,是因為感謝你。」…眼淚怎在眼眶中轉?……

 

情人節 ---送「心」(九) 930220 五

  兒子應和父母同住,奉養父母,所以兒子是自己的「親人」。女兒遲早要嫁出去別人家的 ,故女兒為「別人」;媳婦則係來自一個不相關的家庭,既搶走我從小辛苦養大、非常依賴我的兒子。我平日對他萬般訶護,什麼都不捨他做的兒子,結婚後怎變依賴她並為她做牛做馬,媳婦真不愧為「仇人」。

  我拉屎拉尿、辛苦養大的兒子從不為我細聲關懷、不洗衣、不煮飯的,怎麼對那個「仇人」奉為神明?既洗衣又煮飯的呢?

  面對「親人」 (兒子)和「仇人」(媳婦)的親暱,情何以堪?和「仇人」的相聚又何能歡喜?娑婆之中,還有誰能善待「仇人」?

  南無觀世音菩薩:與自己很不來電的人,都不曾去歡喜善待了?又怎能要求別人善待他們生命中的「仇人」-「我」呢?

 

情人節 ---送「心」(十) 930221 六

  昨先試用 Ativan,20年前的Ativan今怎變管制用藥? Ativan=Dr.李?Ma今重提Dr.李時,心為何起伏難平?為何要制止她三次?

  今再試 Lan的中藥,竟淪落成「炸」頭的下場? Ativan、中藥、怎都變心?又怎都沒用?「回家」起了退心?回家的路程變長、變遠...

  不斷提醒自己 :「在這張如此炫爛多彩的人生畫布裡,為何要去在意那一點點較難腐化為堆肥的垃圾?」

  起了口角,外似勝利的假相,內在蘊含的卻是自己慘敗的輸,才知自己有多「爛」、「差勁」,怎毫無智慧地起了混濁的口角呢?感謝這一吵,明白一些症狀之由來,定能對症下藥。

  夜裡相同的輾轉,傳逹著各人「心」中如張著弓的訊息。內心非常清楚 :要求四大和調應以自己先調和為主。

 

情人節 ---送「心」(十一) 930222 日

  寶貝學校假日加課,各請假一小時,提早在 11時下課,楊的劇本寫得很好-要等二個小孩下課。

  12.25車直接開至廳餐,楊己在門口等待,客人均己坐妥,步向坐席,眼神該往何處望?該坐何處?死板、僵化的笑,連自己都裝得難過。心裡告訴身體,「忍一下,很快就會過去了。忍一下..」

  剛坐下就聽到有人問:那一個是「楊」的老婆?看到有人手指向我。一些長年不見的「親友」,連五官都明顯走了樣,配上強烈變型的身材,震撼心中的念頭是:「五官的變化是長期內心的寫照?要好好照顧這顆心。」

  結婚十七年,那個是婆婆的、那一個是公公的兄弟姐妹、配偶?始終認不清,誰和誰要連在一起,連連看的答案,從不正確。

  答案正確,重要嗎?透過那紙薄弱的結婚證書,有些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應佔重要、關係密切的地位,卻未曾契合,而異常地生疏。另有些人雖無任何關係,亦只閃過人生的剎那,卻常能開啟智慧、契合綿延,並喜於與之連絡。

  鞭炮響後,饗宴上桌,終能體會「如坐針氈」的滋味,稱念-觀世音菩薩,肯定自己定能「安度難關」,提醒「心」安住在每一個「感覺」。

  楊上舞台主持節目,學校常辦的活動造就其成功的台風,帶頭唱歌以助興,氣氛逐漸熱絡升溫,客人隨著點唱,歌聲中楊突請我上台與其共舞以娛賓客。

  長久以來,手和腳各自為政,遙遙相望,從不傾聽心靈的聲音,表逹心裡深層的感受。當「心」專注於舞步與節奏之律動,當手腳和心靈對話、契合、溶入彌漫的音樂,雖無舞鞋,亦無暇「恐懼」。倘大的舞台只有一片「安住的法喜」。

  不必去看台下,五年來,交際舞上課的鏡中早己明顯映出我的自信。自己喜於欣賞他人舞步,深信他人亦如此-台下必是目不轉睛,曲子結束的歡呼聲證明這一切。

  一曲接一曲、探弋、恰恰接倫巴,幾無停止地舞步,結緣與供養著台下的親友,聽到多人對「情人母親」的讚歎,看到其因他人讚歎而起的得意笑容,縮短了原本難耐的餐宴。舞後滿身的汗亦化「恐懼」的婚宴為運動後的「清涼」。

  楊一句:「回家吧!..」改變原本婚宴結束直接從廳餐回彰化的計畫。在苗栗的「家」裡,很多的「情人」自在地走動,我仍非常掛罣地緊粘著楊。

  腳程僅限客廳,不想上樓,「我們」的房間,在從未告之的情況下,早己變成阿明和二任妻的房間,房內所有我的嫁妝、平時所穿的衣服、使用的一切私人物品,亦未經同意,全部轉移成別人的「一切」。當那一點最小的「隱私」與「所有權」都無法鞏固、把握時,「我們」的房間、「家」是什麼?「回家」的滋味又是如何?當自己的「一切」,突然變成別人理所當然的「一切」時,該如何自在面對?

  是不是要經由外在自己所擁有的有形器物才能告訴自己,「家」於此?當這一切消失,「家」的感覺是否也隨之蒸發?當「家」無法提供任何能和你相關的有形訊息、也不再導引你任何和此相關之回憶時,這間「房間」、這個「家」和旅社有何異?此為「陌生」?不再是「家」。  

  只能在反問自己:「身體的所有權不也從未告知就得收回嗎?」時,心始稍能放下。

  3.35楊當著眾多「情人」的面對我說:「孩子要考試了,你現在先載他們回去彰化。」這句話為今天的演出,劃下句點。

  回程繞進三灣,踏入熟悉的環境讓我身心輕安,寶貝在球場高興地打球,獨坐看台上,心念佛號,思緒卻雜亂?

  在新娘紅色的婚紗下,未見絲毫的喜悅,卻見自己曾經細緻的皮膚、自己當年的婚宴。 20多的妙齡美少女,應是約不完的會,接不完的電話,收不完情書、禮物,看不完的電影,煩惱應只有要不要和楊?Dr.李?繼續交往?

  假如她是我的寶貝女兒,她讓我想起那 16歲,和我僅只緣份三年妯娌的阿芬,因為貧困,因為要家中減少食物的消耗,因為在只求溫飽的最低限度下,不得不遠離家人、故鄉,遠渡重洋地將她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沒有回家的路,不知這一別後,是輪為娼?是妓?

  當夜深人靜時,我的寶貝女兒如何去脫掉她外表的衣物,裸露細緻的肌膚,坦然面對沒有愛而年紀卻足以當自己父親的先生?當沒有愛,沒有心靈的契合,在脫掉外在的那層虛偽後,和強姦、和動物又有何異?人生怎如此地無奈,足以當其母親的我,在此刻對她起了無比的慈悲與不捨。

  感謝曾經深愛過自己的「情人」,感謝他們不曾造成傷害;感謝他們曾經留下的每一段美好回憶,沒有他們慈悲的放手,沒有今天。

  感謝父親的高明,深知 Dr.李、楊,卻從不強迫,亦不拒絶,更無鼓勵。雖不選擇父母的最愛,因為父親的祝福,所以在婚姻上的每段坎坷路,都能清楚地曉得自己可以勝任。

  感謝 Dr.李,因為你插在我雙親及自己心上高標準的標竿,引領我在婚姻的路上,不斷地勉勵自己,要逹到比選擇你更好的生活。對我來說,我知道這樣的目標是輕而易舉的。更感謝你的放手,讓我不必再有來生,能安然地踏上這條平穩的「回家」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