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框架無形的邊

桃園縣瑞梅國小老師 簡秀如

  許久沒有壓馬路,有一天從忠孝東路三段轉復興路,沿著捷運木柵線的高架橋下往公館走,沿途除了車潮、人潮、閃爍的車燈、霓虹燈外,還有各式各樣美麗的看板,它用盡一切可能,透過文字、圖片、美女、帥哥......等,吸引過往的人群;騎樓的櫥窗裡,萬種風情的模特兒搔首弄姿,莫不希望過往的人們能多看一眼,甚至最好能走入店裡消費、消費。

   抬起頭看見大樓牆上的巨型電視正播放著各種商品的廣告,廣告節目甚至拍得比電視節目吸引人;它可以是充滿動感的運動商品、它可以是鮮嫩愈滴的美味食物、它可以是乘風駕馭的高級房車、它可以是依山傍水的華美住宅、它可以是充滿各種驚險刺激遊戲的遊樂園;電視的廣告,以秒計費,在這個充滿聲光效果的框框裡,廣告商及業者,以極盡誇張的宣傳手法及特寫鏡頭,行銷著食、衣、住、行、育、樂各項商品,甚至造成人們過度的消費;如果把「意圖使人過度消費」當成一種犯罪手段的話,那麼「廣告」恐怕會在城市裡消失,會在鄉間的轉角消失,會在每個家庭裡消失,那麼世界不就又回到以物易物的時代?那樣的世界不就會無趣多了!所以,從某個角度來看,廣告真的可以被視為「必要之惡」。

  環伺著這個喧鬧的城市,到處充滿各式各樣的框架,它可以是有形有款的招牌,是店家對消費者的招換;它可以是充滿設計款、名牌服飾、香水、飾品的百貨櫥窗,那也是百貨業者吸引逛街人潮注意的手段;我覺得這些有形的框框,處處充滿消費性的暗示,它好像一種符號,讓人會不自覺的掏錢購物,它好像是一種咒語,有種魔力讓人掉入過度消費的陷阱裡。突然覺得這個城市危機四伏,大家都想爭取主控權!到處都有人在盤算著什麼!想到這裡,,還有心情去欣賞這些人工美,嗯!要趕快抽離對這些符號的負面思考,隨即將視線移往遠方,有著黑色帷幕的天,突然想笑,這不也是老天爺給的框框嗎?天然的框架。

  包裹地球的大框架有許多表情,陽光、空氣、水決定了它的風景,春天百花綻放,在一片綠中點綴了朵朵生氣盎然的色澤;夏季的明亮,把萬物的濕氣強烈蒸發,讓細胞纖維多了份太陽的香;秋季是個詩意篇篇的季節,橘、黃、紅等暖色系攻佔山頭;秋天過去了留下了殘冬,那是大地換季出清的季節,有些樹枝真的一件不留,足見它想一切重頭開始的決心。夜裡的天空因為怕寂寞邀約了星星、月亮作伴,白天的的天空怕無聊,跟著風一起捉弄著雲朵,雲被追急了,臉色一沉,嘩啦啦的灑下淚珠,有時串串淚珠會從白天連結到夜裡,把大地弄得泥濘不堪。

  其實,除了我們眼睛看見的框框外,還有一種無形的框架,它就住在離我們很近、很近的地方,而這個框架就像我們的鏡子,由我們決定想把什麼放到鏡中;朱熹在「觀書有感」一文中說到:「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閉起眼睛,感受著天光、感受著雲影,仔細地聆聽,可以發現有個微弱且時時向我召換的聲音,住在我的靈魂深處,它告訴我要光、要顏色、要氣氛,它告訴我要糧食、要澆灌、要維他命,它告訴我丟棄、要清掃、要拂拭;這個無形的框架,一直在教我如何揀選,更將我放在「等待」的位置,讓我學習「等待並非浪費時間,而是贏取時間」,而這個「贏」並不是要成天像個鬥牛士,見紅就殺地衝撞,而是「智取」,是在等待中,靜下來去發現,什麼是最重要的源頭?在擁有上千萬寶藏的活水中,取一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