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結束時喚醒我

高雄市立高雄高級商業職業學校學生 郭佳媛
  2004年,Green Days合唱團以「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九月結束時喚醒我」入圍MTV亞洲音樂大賞最佳音樂錄影帶,同時,「九月結束時喚醒我」在非法下載榜單排名冠軍,也成為流行樂中歷久不衰的傳奇、吉他初學者必練的經典歌曲,簡單明瞭的旋律和令人動容的哀愁讓這首歌歷經歲月流逝卻不被流行吞沒。

  這首最佳音樂錄影帶拍攝的內容,其實就是描述美國一對戀人Evan和Jamie,和世界上所有戀人一樣相互深愛彼此,有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夢想。然而男主角卻在戰爭響起時被徵召到伊拉克,此時他的理想在戰爭的殘酷與現實下卻顯得無力且渺小,而Jamie的反對也無力改變現狀。最後,Evan在戰爭中倒下,如同他的理想和希望一般蒼涼的倒下了。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從這首反戰爭的歌曲中看到:這樣的內容和許多傳達愛情的音樂錄影帶一樣,劇情描寫戀人天人永隔的遺憾,並沒有別出心裁的創意,但隨著清淡的音樂傳遞平靜和憂傷,這樣的情感和旋律卻勾起了心弦。「夏天來了又過去,天真回憶無法再延續,請在九月結束時喚醒我。」唱腔中沒有太深刻的悲愴和憤怒,只有淡淡的憂傷穿錯其中,童年的純真和爛漫會在成人世界中的現實面前被摧毀,夏天年復一年因為戰爭的衝擊變得淒涼,但父親的離去卻不會隨著一幕幕夏末而被遺忘。

  從另一個視角看來,「九月結束時喚醒我」有著影射911事件的味道,一架客機撞上世貿大樓,剎那間葬送幾百人的生命。戰爭、攻擊與人類心中的貪婪邪惡是一樣的,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造成數以萬計的遺憾,但這樣所承受的悲哀卻無法遏止戰爭延續,日復一日地,才剛落幕的悲劇又將要一觸即發。捍衛尊嚴和國家、解救戰地人民、宣揚真理都成了打不破的戰爭的藉口,滿腔熱情上錯了道,彼此傷害之後留下的痛苦與弊害對大環境中的小人物來說又是另一場戰爭,這是面對生活的戰爭,面對隨著屠殺結束延續而來的飢餓、貧窮、悲傷和憤怒,在戰爭中存活的受害者必須為戰爭再打一場戰爭。「雨又從星群中落下,沁濕了我的傷口,而我們又變成了誰呢?」象徵著親愛的人自空中隕落,即使時間帶著她遠離了惡耗,痛楚卻還在心底蔓延不減。隨著記憶和時間的流失,卻無法讓這些在戰爭中離開的士兵的親人們忘卻,他們曾經在腥風血雨中失去過什麼?於是隨著幾個年頭的消逝,讓美好的回憶在春日沉睡,每個夏末九月結束時希望而絕望的、在虛想與現實之間等待親愛的人回來。

  每當雨點落下就想起愛人的逝世,每當歷經夏末就盼望愛人從戰爭中歸來,無論如何請在九月結束時喚醒我。這樣的意境既壓抑又悲哀,就有如送走了即將上火線的親人與愛人,知曉他們或許不可能再回來卻又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可能和想法,不願意再聽到惡耗前獨自啜飲悲傷,這會不會是最後一面?畢竟在他們死亡時我們是無法陪伴他的。因此每每告別時總是如此欲哭又無淚,但一切美好的與不安的情感在戰場硝煙瀰漫中很快便縹緲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戰爭的殘暴與無情,生命的終點可以苟延殘喘也可以瞬間落幕;戰爭雖是人類引發的產物,但在這樣的場景下,所有人類都顯得渺小而脆弱不堪,而在異鄉留下死去的理想與生命,更是極為孤單的。如果先倒下的叫做戰敗,那麼支撐到最後一刻的就是勝利者嗎?

  「九月結束時請喚醒我,九月結束時請喚醒我。」一句又一句的在歌詞中重複著,而一句聽來比一句更哀愁,就像錄影帶中Evan的死亡並不能帶給戰爭平息,一個人的死亡和更多人的死亡都不能。九月結束時他們會再回來嗎?九月結束時戰爭會停止嗎?下一個九月結束後悲傷會隨之消逝嗎?而下一個九月結束後美麗回憶會甦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