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覺醒

退伍軍人 譚二雋

  經常執著於不同信仰或信念的人,一定很難相信,如果平心靜氣去探討思想與宗教界的創業先知們的言行,便可以發現他們之間的同質性遠大於其相異度。蘇格拉底的「真理的辨證」、佛陀的「佛法講座」、耶穌的「山上聖訓」、孔子的「論語」、老子的「道德經」,表面上雖各有千秋,但他們對世界的本質觀,卻都指向同一個目標──生命的覺醒。

  他們心中最崇高的「神」,不在寺廟,不在「教堂」,而在「每個人自己的本性中」及「自然」裡。他們都在努力探尋生命中最重要的問題──不安和鬱卒。生命本來就充滿了各種不可之變數,進而衍生出各種不可知的恐懼,而最大的恐懼就是「死亡」,然而這卻又是生命中唯一可以「肯定」的事。而一個具有開創性的先知必須去洞察這個恐懼的本質源於我們無法接受生命中的「不安定」及「不可知的未來」。我們一直深信執著於「安全」,然而以「安全的欲求」去面對「不安全的本質」鬱卒和恐懼就自然產生了。一個創業家與一般人「最大的不同特質」便在於此,創業家必須去接受「不安全」、「不穩定」的事實,他們不但「不拒絕」而且有強烈的意願去投入這個「不安全」、去享受這個「不安全」,才有機會造就他們的功成名就(當我們有機會去接觸探訪各領域的傑出人才時便能印證這個事實)。但這還不是肯定的,進而更要體驗「人」是自然的一部份,並無所謂「自我」,「自我」只是頭腦的想像,只有在體驗出這個重點,才能了解先知們口中的「無我」,「無我」就是佛陀所謂的「空」(正如同現代科學才認知宇宙中的「黑洞」理論)。這是努力往「內」自我檢討、檢視、蛻變,而不是向「外」的探討,是「智慧」而不是「知識」。

  蘇格拉底年輕時曾認為「知識就是力量」,這在現代人也都有同樣的認知,然而大多數的人卻不知道、忽略了當他對生命有所醒悟時曾表示──「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一無所知」。這就是謙虛謙卑無往不利,如海納百川。佛陀傳道的最高形式是「不可說」,很少人懂他的意思,佛陀曾向眾弟子表示:「能用語言講的」我都已經傳授給你們了,不能用講的部份我傳給了「訶摩迦葉」,「不可說」便是佛法「空無」的最高智慧,禪學也因而誕生了,靜坐中的醒悟同「空無」、「無我」變成禪宗成道的唯一方法。孔子是有形知識的代表,是屬於社會組織的,是有規範的。老子講求自然的無知,是屬於個人生和的,「無知」是唯一的知。知識是當代的,具有它的限制,只能去認識那些已知的、可以用科學來證明的,在這個層次上知識不但有用,而且有其真正的力量。但生命是不可知的,用知識去探索那些不可知,便會有許多盲點和迷思,探索那些無法用頭腦去認知和證明的便是「宗教」。

  神和佛我們其實都無法證明,因為無法證明所以才需要信仰,信仰也就是一種「主動」的信任,不過宗教並非宗教組織,組織是建立的、是會被利用的、是有目的性的,一但形成了宗教組織,真正的「宗教」就會消退了,組織是由少數人控制的,容易有目的性,很多佛教的原則可能背離了佛陀的智慧,儒家思想也多少扭曲了孔子的教誨,道家自有組織以來便和老子的思想背道而馳,基督教的精神也並不是耶穌的本意。宗教在努力接受「自然的存在」才能有宗教性的成道,這個過程便是生命的覺醒,順其自然,講起來容易,實施起來比什麼都困難,「正」或「反」都是種作為,而「順」則是種「無為」,對於大腦運作強烈的人類,「無」是最困難的,讀書求知是是需要消化,自我體認理解,進而否定才能進入「空無」,順其自然即無「正」與「反」,當我們傾向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能夠「有遠慮而無近憂」時,那麼當幸福來臨的時候,我們就很難享受它,反而為幸福的短暫而擔憂,而當痛苦入侵時,又沒人甘於「承受」,大多會抗拒或逃避,自憐自艾,使痛苦的時間更為延續。佛陀告訴他的弟子「頭腦」就是「地獄」,充滿了各種欲望,怎麼發生便怎麼接受,沒有期待便不用擔憂,這才是遠離地獄,這才是佛門「隨緣」。孔子曾問老子什麼是道德,老子笑說:只有當你是不道德的,道德的問題才會發生,唯有當你沒有任何品行,你才會想到品行。一個有品行的人完全不會去注意到品行,一個有道德的人不會去關心「道德」的意義。所以不用去培養道德,「道」是用悟的,「德」是用行的,順其自然才是真正的道德。

結語:

一、我國的教育部推行的「有品社會」顯然是有問題的,特別是從「教改」開始,方向錯了,跑得再快也是惘然。
二、幸福不會長有,成功和失敗終將過去,用積極的態度去面對自然,享受其過程比消極的等待結果更具意義。
三、生命要完整不用完美,生老病死是自然的完整,要用欣然接受的心情去迎接人生的各種挫折,盡其所能奉獻自己。
四、學習成功創業家的精神,接受「不安全」、「不穩定」的事實,也就是勇於冒險,才能突顯生而為人的意義及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