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小女孩的故事

金融業行員 許鳳瑄
  那年冬天我做完月子回到工作崗位上班,原先的櫃員主任已換成從聯行調任的同事擔任,大家都稱呼他為「伍哥」。

  伍哥每到了中午吃飽飯後,便拎著兩個鈔匣到自動提款機區域填鈔。

  一天中午我剛從外面用餐回來,只見伍哥左手提著鈔匣右手牽著一位大約二、三歲的小女孩,女孩身穿紅色唐裝棉襖,綁著紅色蝴蝶結的辮子垂放在衣襟上,那模樣有多討人喜歡,心想伍哥也真是的,上班時間竟會把女兒秀出來,我展開雙臂一把抱住這可愛的小女孩,近距離接觸讓我驚心動魄,小女孩全身冰冷,眼神木訥憂怨,似有無限悲傷委屈要向我傾訴:剎時,「搶劫啊!你抱住我的鈔匣幹嘛!」伍哥拉開嗓門大吼。

  猛一回神,小女孩不見了,我抱住的是伍哥手上的長方形鈔匣,同事們不約而同的望向我,一臉疑惑著竊竊私語,還以為我得了產後憂鬱症。伍哥逕自的走出大門填鈔去了,我的眼光掃遍整個營業大廳,就是找不到這小女孩的縱影。

  我懷疑自己眼花了嗎?光天化日之下哪來幽幽倩影?接連幾天我好希望小女孩再次現身,能夠告訴我答案。到底他跟伍哥之間有何關聯?為何她的小手緊握著伍哥的手?伍哥卻渾然不知。

  突然我靈光一現,答案已了然於心。

  第二天我鼓起勇氣問了伍哥:「兩、三年前,你太太是否有墮胎?」

  伍哥睜大雙眼、瞠目結舌的說:「妳?妳怎麼知道?難道是我太太告訴妳了?」

  「妳太太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我把那天看到的情況大概描述了一遍。

  「三年前我們剛生下小baby,不小心我太太又意外懷孕,我們不想那麼累,就偷偷的去醫院拿掉,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伍哥一臉疑惑。

  「你們拿掉的是女孩,所以才會現身讓我看到,希望我能夠幫助她,你一定要為你女兒超度」話還沒講完,伍哥就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

  「你不要胡言亂語,我是基督徒才不信什麼超不超度,那是迷信小孩拿掉就什麼都沒有了,我看妳是走火入魔了!」

  「基督教也有類似超度的儀式,你女兒魂魄飄渺無法安定,你一定要幫助她渡過這個關卡,這樣對她或是對你們全家才會平安. .......」

  「我們現在平安的很!妳不要鬼話連篇,我不想聽。」伍哥用手嗚住他的雙耳。

  我只好悻悻然離開,我已經傳達了小女孩的訊息讓她的父親知道,生命奧秘我無法解釋也無從解釋,因為無形界的空間是我們難以理解的世界!

  半年後伍哥如願調回台南分行,這件事也在我的記憶中慢慢淡忘消失。

  去年農曆七月我一如往昔參加了佛教舉辦的超度法會,法會進行到前半場時,我看到一位與女兒年紀相彷的女孩遠遠的站在壇城外,神色無助哀戚,「妳怎麼不進來參加法會?」女孩默默無語,突然我的心一陣攪痛,那熟悉的眼神鮮明的在我眼前重新走過:

  「妳?妳是伍哥的女兒?」女孩點頭。

  「13年了!妳也已經長得跟我女兒一樣高了!妳一直沒有去投胎?妳?妳怎麼長大的?」一連串的疑問與驚嘆讓我頭暈目眩,只見女孩頻頻拭淚,然後在佛號聲中逐漸消失。

  不!妳不能走啊!妳還沒有告訴我答案,妳怎麼可以不發一語又離開了!

  匆匆一暼我已淚流滿面,一個被她父母遺忘的小小生命是如何走過這悠悠歲月?她的成長又將面臨多大的艱辛與挑戰,為什麼女孩總是驚鴻一暼、不留痕跡,她又將往何處去?慈悲的佛陀請告訴我答案。

  愚癡人類總以為墮胎一了百了,一個從未到人世間報到的生命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顯示他們存在,我感謝伍哥的女兒一再現身傳達我靈界的訊息;請長養我們的善心與善念,生命是可貴的,不要用堂皇冠冕的理由來殺害一個無辜的小小生命,情與無情同圓種智,一念悲心將使我們的地球更祥和,心靈的環保才是更至高無上的情操。

  讓我們一起祈禱那些還來不及誕生的生命,能化為慈悲吉祥的小天使與我們共同守護這人類家園,用寬容與愛原諒那無知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