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跟現在

家管 劉李春照

  每週我都會由鄉下到都市找女兒,過個一夜才回家。鄉下家裡是透天的房子,而女兒是住在高高的公寓樓上。每次跟女兒一起搭電梯碰見鄰居時,大家總是沉默不語。讓我這鄉下老婦人真是不習慣,在鄉下大家見了面總是會招呼一聲,多的蔬菜也常會分贈給鄰居,常常從都市回去時,家門口就多了一堆蔬菜。但是在都市裡好像是住在孤島,大家都好像是隱形人,沒有左右鄰居。

  不過就算是鄉下,跟以前也大不相同了。以前每天早上捧著一家子的髒衣服到河邊洗衣服,河邊整齊的排了三列石頭,ㄧ列石頭給人坐的,ㄧ列石頭是洗衣服用的,還有ㄧ列小一點的石頭是跨腳用的。大家排排坐,ㄧ邊洗衣一邊聯絡感情。洗衣服沒用什麼洗衣精,用的是簡單的樹子(無患子)或是肥皂,對河川不會造成污染。這個洗衣的肥皂也用在洗澡、洗頭。當時的人,頭髮都烏黑亮麗、皮膚都健健康康。哪像現在的洗髮精、沐浴乳加了一堆化學成分,成天聽誰又皮膚過敏了、誰又快禿頭了。

  家裡養的鴨子吃的是土裡肥大的蚯蚓、蕃薯、粗糠。水稻要除草時,總可以在一哇哇的水裡摸出一堆堆的甘美的田螺,這個就是晚上的小菜!清澈的溪裡有捉不完的小魚。夏天傍晚吃完晚飯,大夥兒端著板凳聚在曬稻子的廣場,拿著扇子乘涼,聽老人家講古,旁邊用甘蔗葉或是乾柚子燻著,替牛順便替人驅蚊。當時種田人家都會養牛。天上是多到、亮到不行的星星。

  現在鴨子吃的是化學飼料,水裡只剩福壽螺了吧!溪裡排放的是化學物質,魚早就不見蹤跡。夏天大家躲在家裡吹冷氣看電視。誰管天上還有沒有星星。

  我有幸見過那美麗的田園風光。現在大家提倡環保、愛護地球、尊重萬事萬物,希望在不久的未來能夠回到那個乾淨的環境。讓現在的小孩、未來的小孩不只在影片裡想像什麼叫做清澈的河流、什麼叫做清新的空氣,而能真正享受這大自然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