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相信 所以美夢成真

《繪本》聽那鯨魚在唱歌

台中縣龍海國小退休校長 蕭秀朗

  【聽那鯨魚在唱歌】的中文版,是由格林文化在1994年1月初版。

  故事是這樣的:奶奶對莉莉說了鯨魚的美麗故事,叔叔不以為然的嗤之以鼻、潑冷水,奶奶還是繼續說著這個古老的傳說。因著,相信奶奶,莉莉夢見奶奶描述的的鯨魚。更神奇的,在月夜故事是這樣的:在月夜裡,她終於美夢成真,看見了鯨魚在海平面翩然飛舞,聽見牠們的歌聲瀰漫在夜空中,並呼喚她的名字。
文字作者蓋瑞布來茲在故事的情節,安排了兩個外顯的衝突點。一個是,奶奶說鯨魚的故事時,叔叔唱反調,說鯨魚重要的是牠們的肉、骨和脂肪。

  另一個是,莉莉坐在防波堤,痴痴的等,等了一整天,都不見鯨魚的蹤影,叔叔告訴她不要再做傻事,不要再浪費時間。故事的高潮是,那個晚上,莉莉突然醒來,隱約聽到遠處有某種聲音,就在山丘的另一邊。我們可以想像,莉莉內在有兩個──奶奶和叔叔──聲音衝突著,可以感受到故事的張力。她要相信誰?奶奶,還是叔叔?

  這時,莉莉做了一個決定,相信奶奶!於是,她跑出屋外,在海邊與奶奶口中,自己夢裡的鯨魚,真實的相遇。因著,譯者張澄月和文字作者黛安雪登的語文造詣,我們能夠讀到一個美麗故事,有機會和充滿神秘色彩的鯨魚相遇。

  同時,欣賞了許多優美詞句,對作者的修辭功力嘆為觀止。例如:牠們就像山丘那麼巨大,也像月亮那麼樣的祥和。在她的夢裡,她看到那些鯨魚,比山還大,比天還藍。在她的夢裡,她聽到牠們在唱歌,歌聲如同風聲。牠們盡情跳躍,在海平面上的月亮前翩然起舞。莉莉突然感覺到,微風吹得她的睡衣颯颯作響,寒意也侵入她的腳趾。

  插畫家蓋瑞布萊登展現了他的魅力,不管是整張畫的結構,布局,或是色彩的豐富性,光線的明暗對比,冷暖色調的運用……都是視覺的一大享受。為了誘惑讀者直接去賞讀【聽那鯨魚在唱歌】,有機會和每一幅精采的插畫,慢慢對話,我決定只寫那兩幅莉莉睜大眼睛,全神貫注看著奶奶的特寫。誰說,最珍貴的東西,是肉眼看不見的?插畫家就是可以用他的神來之筆,幫助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看見人性的美!

  在這兩幅插畫裡,人間最美麗的事物──愛與信任,就這樣被清清楚楚的看見。莉莉的眼神,訴說著對奶奶全然的信任;同時,告訴我們,她已經整個人融入故事,成為故事的一部分。是啊!她是打開所有的感官,身歷其境的在經驗著,人與鯨魚的美麗相遇。於是啊!這個故事就成了她的真實。當然能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然可以「美夢成真」!如果,我們能暫時止息左腦的理性思考,碎碎唸的批判,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右腦的直覺式思考,隨時都可以創造生命的奇蹟。

  在週二的繪本下午茶,我花比較多的時間,讓member去感受,奶奶和叔叔截然不同的價值觀,對莉莉的衝擊。我問了這樣的問題:如果妳是莉莉,當奶奶在告訴妳鯨魚的美麗故事時,叔叔在一邊潑冷水、唱反調,妳會有什麼心情?會有什麼想法?如果妳是莉莉,妳會相信奶奶,還是相信叔叔?為什麼?同時也帶回現實生活:妳有沒有和莉莉類似的經驗?結果怎麼樣?延伸活動時,我邀請三位member幫忙,先用角色扮演,讓主角內在兩個衝突的聲音,被看見、聽見。體會,兩個聲音一樣大時的心情,還有,對做決定的影響。輪流,讓一個聲音,逐漸變小,終至消失時,看看會怎麼樣?然後,帶著團體做冥想。首先,想到一件自己想做,卻有不同意見干擾的事。想像,那兩個聲音,來自左右兩個獨立的喇叭,喇叭的開關就在自己的手上,自己可以操控聲音的大小,甚至關掉任何一個聲音。試著,用手(可以用想像的,也可以真的動手做動作)去調整兩邊的音量,調出一個讓自己最舒服的聲音。

  閤上【聽那鯨魚在唱歌】,叔叔對古老傳說的不屑一顧,鄙視的笑容,奶奶僵硬的抱著莉莉,滿臉驚恐、無助……的仰視著自己的兒子,莉莉則是困惑的睜大眼睛……這樣的畫面,讓我的心持續痛著。是啊!在現實社會裡,弱勢族群就是這樣被強權,用不同形式的暴力欺壓著。人類,何止殘暴的對待其他生物?

  同時,我也被莉莉小小的身子,遠遠的坐在防波堤的盡頭,虔誠的丟下一朵小黃花,這樣的畫面,深深感動著。一朵小黃花,象徵著人類一個善意一個善意,傳達著一個希望、一個祝福,大自然一定會善意的回報!是的,最後一幅插畫,莉莉天使般的臉部特寫,那平靜、安祥、滿足……的神情,訴說著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已經烙印在我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