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綠地下,永恆的人權保障

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 陳舒榆

  「只要做對的事,發生狀況就去爭取!幫助受扶助人是我當下必須要做的事。」自去年9月17日檢警專案試辦開始,隨即加入扶助律師行列的蕭銘毅律師如是說。他並憶及初接觸到該專案的受扶助人,普遍情緒都處於不安、恐懼和驚慌失措之中,因而造成筆錄前後不一的情況,一般人會如此,更遑論是身心障礙的受扶助人面臨這般困境。

  今年1月25日中午時分,蕭律師接獲法扶台北分會來電通知,要前往淡水分局中山路派出所陪訊一位未滿20歲的中度智障者。當律師抵達現場後,先向承辦警員了解案情,才得知領有殘障手冊的受扶助人阿良(化名),因糊塗地將雙面膠帶隨手放進攜帶的紅色尼龍袋內,而被店家以竊盜之由,當場查獲並報警處理帶回偵訊。

  漫長的偵訊過程中,因為有媽媽在場陪伴,讓始終在一旁靜靜等待的阿良,少了點不安情緒,但臉上顯露的失落神情,仍讓協助詢問的蕭律師感到相當憐惜。在律師向阿良媽媽解釋檢警專案的內容及意義後,接著就由警員開始詢問程序。但因嚴重的表達障礙,讓詢問阿良的警員必須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的聆聽他與媽媽在敍述案發狀況的交叉對話。約莫2小時的筆錄過程中,才側面了解到阿良的媽媽一面要工作,一面又要24小時緊跟在旁照顧,這次實在是不留神才讓阿良溜出門在外遊逛,沒想到就因為看到店家架上的雙面膠帶,讓單純的阿良想拿來黏貼家中報紙上的漂亮圖片,但患有中度智障的他,可能真的不懂拿了東西就要付錢的道理,因而就此釀成大禍。

  由於案情相對單純,但從派出所至分局、再移送地檢署的偵訊過程,卻經歷長達11小時的馬拉松式偵訊時間,除在警局做了2小時的筆錄外,其餘漫長的時間都花在等待行政移送的程序,直到晚間11點在檢察官複訊完畢後,才同意讓阿良責付哥哥帶回。其間,蕭律師一直擔心阿良的體力及精神狀況,所幸,阿良很乖,或許隱約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所以才這麼晚還不能回家睡覺。在看到哥哥來接他時,嘴角揚起像似微笑的不協調神情,才讓蕭律師放下心中掛念的大石。

  面對這亳無完整陳述能力的身心障礙者,若沒有社工員、親屬及律師的陪同偵訊,可想而知,心中會有多麼恐懼和不安。然在台灣目前的羈押及檢警調訊問程序中,律師並非有充分的時間與當事人面談,以致無法全面了解案情或做出有利於當事人在法律上的陳述。蕭律師表示,因為有太多弱勢的悲劇,需要我們伸出援手、力挽狂瀾!為此,不論身處藍天或綠地,法扶應在追求平等人權的道路上,堅持推動刑事人權保障!

(轉載自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愛的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