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對人的醫療

德國精神科護理師、瑞士動物治療研究員德國精神科護理師、瑞士動物治療研究員
                                   劉威良

  曾經有一個女孩,她的母親過世了。她躺在床上不與任何人說話。她的父親叫了許多醫師過來看她,但都幫不上忙。有一天一隻貓進了她的房間,坐在她的床上,跟她說,「摸摸我!」 那個女孩毫無反應,那隻貓再說一次「摸摸我!」但是那女孩眼睛直直的盯著牠。那隻貓於是坐在女孩的胸部,發出喃喃低語的聲音並且用牠的尾巴在女孩的鼻子上搔癢,女孩笑了也摸了摸那隻貓。然後她站起來,低鬱的情緒也痊癒了。

  曾有一位老人,對他的生命不再戀眷,也不抱任何希望,他再也不煮東西吃,也不再走出門外。有一天來了一條狗,對他說,「我餓了。」 那個老人走到廚房,煮了稀飯給牠。吃完飯,狗對他說,「幫我理一理毛。」那老人拿了把梳子,梳理了牠的毛。當牠的毛梳出了光澤,那隻狗說了「帶我去散 步。」那個老人戴上了帽子,與他外出去散步。那隻狗非常喜歡這樣,就這麼留在那老人的身邊,那個老人從此快樂起來。

  曾經有個人,他做過許多壞事,被關在監獄中。在監獄中沒有人親近他,因為他經常打人,也常逃跑。有一天飛來了一隻鳥,停在他牢房的窗邊,唱了一首歌。那 人拿了一點麵包屑給牠,牠嚐了嚐好吃的麵包,隔天牠就再來到他的窗前。後來牠穿越鐵欄杆,停在他的肩上用嘴尖逗玩他的耳朵。「再來喔!鳥兒,停在我身邊。」那個人這樣說著。那隻鳥就這樣常停留在他那兒。自從那時起,那個被關在監獄的人變得和善,而且大家也都喜歡他。

  童話故事,科學實踐,古老醫學,現代新定位

  以上這些都不是童話裏的故事,而是真實發生的事。以動物做支持性的治療,開始於美國,在實際的科學應用上已有令人驚訝的成果,也漸漸在各種不同的領域開始受到重視。在幾個世紀前,人類其實就知道:「動物會讓人的心愉悅」,比利時早在八世紀時就有用動物作為醫療的目的。

  十八世紀時,在英國夸克(Quaeker)所成立的精神病療養院中,患者照料花園的植物及擁有小動物。200年前的修士York 就曾推薦過:「禱告與動物可幫助心靈的苦悶及身體的不適。」十九世紀,德國有一家癲癇中心叫貝特(Bethel),這所醫療中心在最初時就相信動物是一種 復原的力量,也允許用狗、貓、綿羊及山羊作為醫療的輔助。這些古老的醫療方式,要不是被遺忘就是如同貝特醫療中心一樣未被詳實記載,因此在科學的研究上似乎未具有任何價值。這古老的醫療方式,其所深藏的神秘智慧其實有必要由現代的科學家重新發現再定位。

  動物對人的醫療:身體,心理,人格社會化

  在實際的研究中發現,以動物作為醫療有非常好的效果,說是一種革命,絕對不是誇張。 不僅是在醫療中更可推廣至教育,還有人格社會化及人格社會化的重建:現今歐美國家有一種新的意識,認為動物之於人,不僅是提供人類肉品的關係,或減輕壓力 與陪伴人的功能,牠並且具有協助及復原人體的功能,這種想法已在全世界形成一種新觀念,也是一種運動,在德國也不例外。

  六○年代時,才剛開始有一些這類的文章在少數的報章雜誌中出現,在當時還被一些科學家訕笑。自1969年美國兒童心理學家Boris M.Levinson將他把動物作為輔助治療者的經驗著書後才突破了瓶頸,之後許多的科學家來自不同的角度及相關健康的行業,如雨後春筍般地開始實驗及報 導記載。心理學家夫妻檔Sam和Elizabeth Corson,社會學家Erika Friedman和醫師Araron H. Katcher發表動物對病人及對人寂寞時的復原效果,在全球的醫療界引起了相當大的震撼。「動物支持療法」成了「人與動物關係」研究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 概念。在八○年代初期,Pennsylvania獸醫大學就有大約整整四十頁相關議題的介紹。

  七○年代末期,來自英美各界結合醫學、行為研究、心理學、心理治療繼續以「人與動物關係」 為主題做研究。1980年他們共同籌組了一個以「人類/同伴動物關係」為主題的研究會議,在倫敦首次舉行,讓許多的專業及非專業的人都為之振奮。至今其會 議的旗下組織包括美國、英國、澳洲、法國與奧地利。八○年代甚至東歐也表示了濃厚的興趣。

  動物支持療法的實際效果

  香港也有以狗當「醫生」,到老人院去拜訪的活動,帶給老人莫大的快樂。也曾有報導,英國的受刑人,因反社會化的人格,數十次進出監獄,不知悔改,多年的監獄生活,早已讓她以監獄為家,她的社會支持系統完全中斷,許多親友早已遠離她。

  自從她在獄中養了一條狗以後,她開始感到自己有責任好好對待牠,必需給牠一個安全溫暖的家,使她從此有了與牠建立一個家的想法。也因此她在獄中表現轉好,為了能早點回到正常的環境,與牠重組家庭。

  動物治療中的騎馬治療,對腦性痲痺及先天性肌肉萎縮的病患,有非常好的復健效果。瑞士的保險公司甚至必須給付騎馬治療法的醫療費用。在兒童的口吃及語言上易有左右方向混淆的問題中發現,騎馬的節律與帶動的協調對這類問題有莫大的幫助。

  醫療人類是非常耗能量的

  動物的訪問活動,在瑞士相當普遍,不僅拜訪監獄的受刑人,甚至拜訪精神病院。有些精神科醫院還允許院中飼養動物,以照顧動物作為復健治療的方式。還有帶動物參訪心智殘障的兒童或以動物協助自閉症或其他身心障礙的兒童,甚至他們也帶動物去拜訪臨終的病房,讓終年躺在病床的病患擁有同伴動物的親舔安慰。所有參加拜訪活動的動物都需接受一定程度的訓練,拜訪的動物必須要有主人陪同,時間多不超過一個鐘頭。大多的動物拜訪回去到家以後都疲累不堪,可見動物對身心傷殘病人的精力的付出,超乎我們的想像。

  我們發現,動物有我們意想不到的力量,讓我們的生命展現與動物 一般自然的生命力與回復動力。至今許多研究人員並不清楚人與動物的親密關係的復原力有什麼機制可以解釋,對一些醫療或需做身心矯正的病患,何以有如此大的 助益。但許多臨床的實例,的確令人不敢對這樣的結果漠視。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動物將成為一個良好的輔助治療師。

.......................................................................................
動物可當處方
(動物快樂, 有快樂痊癒之效)

  動物可以當處方來治療人, 你相信嗎? 怎樣的情況下適用 ?有沒有副作用?

  今日的醫學, 幾乎所向無敵,舉凡高科技的生物科學與基因工程, 都在努力的研究生命的源頭, 設法找出病因與致病可能, 可是卻在此時談使用簡單的動物來做醫療,似乎也太渺視科學的神聖價值. 如果是這樣, 那麼那些用盡畢生精力從事醫藥研究者,他們又算什麼?

  我們生活在今日金錢的社會中, 成為消費者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所以我們也要從這樣的脈絡中去尋求原因與答案. 金錢控制一切, 有錢的藥廠要開發新藥, 才能賺錢, 所以藥商會說服醫師不斷地開藥,會 做很吸引人的廣告讓你相信藥物可以治好一切。 所以很自然地, 我們只要身體有問題, 就直接想到吃藥.但事實上很多身心障礙的問題是藥物也克服不了的, 而且與藥物無關, 這時要怎麼辦?

  因此許多歐洲國家, 在藥物萬能的今天, 仍回過頭來使用自然與原始的動物治療來醫治或幫助病患甚至教育學童. 他們發現動物與人類似卻又完全不同的特質,對人類有無限神奇的吸引力, 因此利用這自然由來的動機來學習矯正與復健有了令人振奮的結果。

  這現象反應了化學藥物是有極限的, 復健活動與行為矯正需要個案自己的動機配合,動物與人的自然關係若互動得好, 自然可提升個案的動機, 效果就會顯見。 其實藥物療法是化學性的,而動物的支持性療法是一種生物性與物理性的, 這兩者並沒有衝突.只是即使是以動物來做輔助治療或矯正行為也有其適用性, 並非一般人都可接受, 若個案對動物的經驗是厭惡與負向的, 那麼動物對個案的影響就非常有限, 甚至出現負面的影響都有可能.另一方面, 如果對動物不好, 動物沒有符合牠自然的習性的生活, 牠就不快樂, 牠的行為也就跟人一樣受壓力會有異常現象, 那麼牠們也可能會有害怕或不配合甚至暴力攻擊, 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簡單的說, 要動物當我們的醫療者或醫療輔助者, 先決的條件是要讓牠真正快樂,感到舒適, 這樣牠的出診與療效才有可能對我們是正面的。 目前台灣動物福利多不被注重, 部份的人也很厭惡動物都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我們在做動物治療時,更需要注意雙方的意願, 因為在有一方是被強迫接受的情況下, 都是無法有任何醫療上或正面的效應, 反而會讓人與動物雙方增加負面影響, 而容易出現無法控制的情況,對治療與被治療者都是無法彌補的傷害與虐待。因此在做動物治療的先前評估,非常重要。如果一個人從小就沒有機會接觸到動物,通 常在他的一生都會對動物感到陌生。對這種感覺我們更必需尊重, 因為這是個人的成長經驗, 不容忽略, 在歐美社會一般對動物都是普遍不排斥, 可是在國內國人與動物的相處經驗非常不同,故在不喜歡動物或動物不喜歡人的互動上要更謹慎處理, 避免傷害人與動物。成人不一定都要擁有動物,來讓自己感到快樂。... 某些團體的人 如藥癮、憂鬱症病患或AIDS病患, 如果在他們小時候的生活經驗有過與動物接觸的社會關係 ,才可能讓他們從與動物的互動的環境中得到好處。也只有在以上的情況下, 我們才能考慮到.讓動物做有目標性的輔助治療才有意義。...........................................................................................................................

動物不只是好朋友, 更是醫療好助理

  最近韓國要立法將狗當作肉用食物的法案,遭動許多愛心人士的反對, 反對的理由是狗是人類的朋友, 我們人不應背叛朋友。其實狗不僅是人類的朋友, 牠更是人最佳的自然醫師!

  近年來瑞士研究報告指出, 動物對精神病患有正面影響。 其原因來自於, 病患與動物的接觸是自然而不造作的, 是 "現在" 而真實的接觸。動物與病患自發性的互動,讓雙方都感到歡喜溫馨。動物並可強化人的感受與現實感。如果一個病患對動物有所反應, 動物將能把他們從封鎖的世界中走到正常與外界連繫的世界。德國臨床報告也證實, 一個僵直型的精神病患,長久以來對外界毫無反應, 卻對一隻來病房探望病患的狗,有戲劇性的反應。"當狗要被帶回狗舍去時, 此病患從她就座的椅子站起, 想要跟著這隻狗。有一次病患還與狗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並彎下身來撫摸這隻狗。另外一個精神病患回答有關狗的問題時, 回答的較多, 也較流利。平常此病患答話的反應極慢, 回答字數也很少。精神科醫師在評估此案例時, 認為狗與病患的接觸, 是一個病情得到好轉的轉戾點。牠穩健人的安全感, 讓病患對人遺落的那份信任,重新在病患的人格中生根。

  另外, 動物助理治療法(Animal- Assisted Therapy )中, 動物可在學齡前兒童期扮演關鍵的角色, 原因在於人類在此期尚未發展語言能力或尚未能掌握語言以前,有一段時期的發展是動物性的。也就是說, 學齡前兒童與動物有相當的同質性。瑞士兒童與成人精神科專科醫師Robert Tanner-Frick與心理治療師Elisabeth FrickTanner博士認為``學齡前兒童世界的感受經歷是動物性的, 他們覺得他們與周遭的一切是融合為一的, 他們完全投入於與他們共同生活的物體中的。會自由活動的動物, 牠們的野性, 牠們的動力和牠們不能預期掌握控制的特性, 契合此期學齡前兒童的感受、感覺與行為的特質,所以大部份的兒童都會認為動物是非常吸引人的,也讓他們感到非常親近。對兒童而言,動物被當成是自然界與兒 童最初本質來由的一部份,體現了兒童自己的心靈觀感。

  研究報告並指出, 如果我們早期有與動物有過良好的經驗,動物可幫助我們的就更多。一個人要是在兒童時代就與動物長大, 成人時期也就會從動物身上得到越多好處, 尤其是在人年老的時候, 動物帶給此人的復原力量就相對地加大。相反地, 如果一個人從小就沒有機會接觸到動物,通常在他的一生都會對動物感到陌生。所以也只有在早期有良好與動物相處的經驗下, 動物助理治療法才能有效。

研究參考資料:

http://www.bingo-ev.de/~bg346/uie/Tiergestuetzte_Therapie/big5/Patientenumfrage_Haustiere_big5.html

 

四腳醫生-愛迪

  動物接受人類的全部,牠對人沒有成見, 比一般人有更大的耐心對身心殘障的人或老人來說,四腳醫師讓牠們的心靈傷口獲得痊癒 。

  最近聽說台灣也有狗醫師參訪老人院或育幼院的活動,想來台灣狗的角色也漸漸擺脫悲情,提升成治療者的角色了。

  友善與溫柔的醫治

  在歐洲,狗當治療師的腳步起得較早,但仍不普遍,在各地設有完整的訓練課程。在歐洲人們非常重視,動物應有符合其需要的生活,即使是做參訪活動或各項訓練,也是要在不承受太大壓力的情況下,才能進行。他們認為,唯有在狗與人都舒適的狀況下, 才能給雙方有愉快的經驗。

  狗狗在歐洲除了當家犬外, 現在醫療界與教育界的人士還把牠當成最好的醫療與教育的夥伴。愛迪是一隻受過訓練的狗, 牠懂得如何做一些肢體動作逗人喜愛。比如牠會用背部著地, 四腳在空中蹬足,做出討人喜愛的動作。

  如果牠看到人們坐在椅子上,兩腿間形成半彎曲的膝蓋,牠就會自然地把頭伸進去膝蓋間,要人撫摸牠的頭。而擁有這個膝蓋的人,通常是無法拒絕愛迪的請求。這也是愛迪這隻三歲半,將來要成為狗醫師的狗必修的課題。

  休寧小姐是個從事教育兒童與輔導青少年的心理治療師。目前她帶著她受訓的愛犬,在許多德國的大城拜訪老人及自閉症的兒童,尤其對自閉症的人來說,狗幾乎是他們與外面世界的連接的唯一管道。

  平常休寧拜訪她的老祖母時,總不讓她的愛迪跟,擔心老祖母不愛狗,會造成麻煩。有一次,祖母的小孫子一定要帶著愛迪去看祖母,休寧小姐沒法,只有讓牠跟著一起去拜訪老祖母。這一碰面,卻出現了令心理治療師也意想不到的結果。

  當老祖母與這隻狗的眼光一接觸以後,她的變化簡直判若兩人。

  平日遇人愛理不理,幾乎完全不說話的她,竟主動詢問可不可以摸這隻狗,並非常應對自如地與他人聊起天來。在那之後,她每次去看祖母,一定會帶著她的狗去。也因此她也會多去瞭解狗在幫忙做治療工作時,如何協助人在精神障礙部份與如何讓怯懦的人更有勇氣去面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