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文化之傳承與展望

行政院客家委員會副主委 劉東隆

  客家族群在全中華民族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但因客家人生性比較羞怯,所以一直屬於比較隱性,所謂隱性就是在都市化的過程中,如果不刻意去表明一般都不曉得他是客家人。事實上客家人在各方面表現都不錯,在歷朝歷代都有傑出客家人,而且有客家人參與的朝代都比較精彩,比如:宋代的文天祥、近代的洪秀全、國父孫中山先生、海峽對岸的鄧小平、海外的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等等,都是非常傑出的客家人。客家人的族群,比較隱性,不會去和人家一較長短,以致長期處於比較隱性比較弱勢。

  自從行政院客委會成立以後,面對現在主流的媒體幾乎充斥著生活的一切,比如電視、廣播、電腦等,而現在年輕一代,尤其是語言、文化各方面,就越來越消失,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越嚴重,這就是行政院客委會成立的最重要的宗旨。

  關於客語消失這方面,其實全世界都是一樣的,過去聯合國相關單位曾經做過粗略的統計,在公元2000年,全世界會講客家話的人大概還有3500萬人,而到了2005年剩下3000萬人,換句話說這個經過5年時間,一下就少了5百萬人,換句話說這語言流失的速度真是驚人。中華民國行政院客家委員會在全球華人世界當中,是第一個由行政單位成立組織為客家人服務,有鑑於此,我們施政宗旨主要就是挽救客家話流失,還有文化保存與推廣。而中國大陸的情形比我們更為嚴重,經過幾次他們來台灣參訪了解後,現在也跟我們即起直追,有很多的做法也效法我們,學習我們,到目前為止,經過這幾年大力的推廣,已經得到一個相當的成效,尤其在台灣客語復甦方面經過統計已有成長的趨勢,最主要是我們很有系統的推廣,尤其在國小、國中實施客語生活學校,在6年前剛開始實施的時候,申請補助的學校只有90幾所,到今年已經增加400多所,換句話說這措施,得到很多人的喜歡,是近幾年我們很多措施之一,所得到的初步成效。

  客家人有很好的文化傳統與美德,客委會近幾年也致力於發掘好的客家文化,大力的推廣與保存,從去年起,實施客家12大節慶,在全國各地區的客家庄找優良的客家傳統的文化,給予經費補助,希望該節慶能擴大舉辦,透過媒體文宣廣讓這些活動更為盛大,讓全國民眾都了解甚至前往參加。

  擴大這十二大節慶:從正月到年尾,每個月都有一個代表性的活動,譬如在正月初九,客家人講天公生,在這天客家人有個習俗,雖然一直行之有年,但目前為止只剩下一、兩個鄉鎮還保持這傳統,就是在高雄的美濃的「字紙祭」活動,最重要的是敬倉頡、祭倉頡。客家人很勤耕雨讀,非常尊重知識、尊重文學,尤其倉頡造字,對於有字的紙張,不可以隨便當垃圾掃掉,所有的紙張只要上面印有字的,都必須加以保存,縱使廢棄時也要把它累積起來,在正月九日天公生這天,把所有紙張堆積到惜字亭(敬字亭)並舉行儀式,先祭拜敬告河神,再把這些印有文字的紙張一起在敬字亭焚毀,焚燒後,把灰送到河裡讓水流到大海,跟海龍王報告,我們已把很好的金字焚化,送上天了,等於報告海龍王、天神、倉頡,這就是我們客家族群的敬字、惜字儀典。

  「字紙祭」的傳統習俗到今天為止還在實施的美濃,是全國出博士最多的地方,在這鄉鎮中有全國唯一的「博士人協會」,必須取得博士資格才能參加這協會。該協會目前為止有兩三百個博士人參加,在高雄縣學校超過1/4的校長祖籍都是美濃,換句話說敬字、惜字文化的傳統保存,造就文風的鼎盛,當地家家戶戶的小孩都非常會唸書,而且品德很好,這也是客家文化優美的傳承。

  在我們桃園縣龍潭鄉也有敬字亭、惜字亭,鄉民稱它聖蹟亭,它是目前台灣客家庄裡保存最完整、規模最大的敬字亭,可惜在過去龍潭鄉辦理敬字、惜字的活動,並沒有像美濃那樣隆重。  

  客委會在這一年多來有很多突破的做法,最主要是客委會黃玉振主委在上任之初極力推動客家基本法,此法非常順利經行政院通過,在客家基本法實施條文中,最重要的是未來有六十個鄉鎮屬於客家文化重點發展地區。

  台灣客家人大部分都是從清朝康熙、乾隆、家慶年間來的,當初唐山過台灣時經過黑水溝,最後總希望終老後把骨骸能帶回唐山,所以演變為撿骨的習慣,這個就是追根朔源。這幾年大陸人士經常來訪,他們會帶很多祖譜來展覽,也激起尋根熱,在台灣各地的客家鄉親會特別在這方面探索,甚至紛紛組團去大陸尋根,表現出客家鄉親的民族性。

  而海外的狀況,截至目前全世界有客家人的國家總共超過110國,其實客家人在中國歷、歷代,因為戰亂、謀生不易而轉至世界五大洲,並與當地結合,若以東南西北方位來講,北邊最遠到達丹麥,丹麥的哥本哈根有客家聯誼會;最南邊到達智利、阿根廷,客家聯誼會在當地都是很有作用的;在非洲,南非有紐寧望、摩里西思;在印度,印度的客家人非常多;東南亞就更不用講了,尤其馬來西亞、新加坡、泰國,像泰國商會,他們在僑居地都很有影響力;馬來西亞的沙巴,客家話等於他們的主流語言,當地的公務人員都會講客家話,我曾經訪問馬來西亞,來了五個國會議員,他們五位都是客家人,當初都,其中有三、四位,當初都是在台灣大學唸書的僑生,回去之後擔任他們國會議員,而他們通通都還會講客家話;在日本、韓國,客家鄉親在當地都有非常龐大的組織與力量,所以這些客家人,當年由祖輩或是曾祖輩遷徙,到世界各國去當華工,甚至到當地開墾,紐約、芝加哥他們當地的客家組織非常龐大,非常團結,可看出客家人在出外打天下時團結的力量是不可忽視的。

  另外,特別ㄧ提的是摩里西思,有位朱長邈先生回國來參加活動,來辦公室找我,他不會講華語,就是不會講國語,只會講客家話跟法語,因為當地是法國屬地,在相談甚歡後,最後他說要送我一張他父親的照片--朱梅南先生,結果是拿出摩里西思20元面額的鈔票,這鈔票上印的竟是他父親的照片,換句話說,當年他父親朱梅南先生在摩里西思經營得非常好,經濟勢力相當龐大,更做了很多公益事業,讓他們全國的民眾對他都非常推崇,以致在他過世之後,全國一致通過,將他的照片印在鈔票上,這可以說是我們客家人非常大的光榮!在摩里西思這麼偏遠的地區,客家人的人口雖不是很多,上次千里迢迢自費來了100多人,非常難得,在旁邊的牛寧望也一樣,所以客家人在海外團結的力量是不可忽視的。

  今年年初我到紐西蘭,在奧克蘭看到我們客家組織的龐大,我參加他們元旦的升旗典禮,看到客家人在海外團結、愛鄉、愛國,不忘本的精神都值得我們特別推崇與嘉許,希望看到海外鄉親回來應該好好表揚。

  客家話可以當作公事語言,換句話說,在客家重點發展地區老人家如果不識字、講客家話,公務人員必須講客家話,不會的話必須請人家來翻譯,公事語言也就是跟國語、閩南語是同等的。另外,在所有重點發展地區的學校或客家活動,未來通通都有法律的保障,雖然過去客家基本法行之有年,但是始終沒有一個真正的法律保障,現在客家基本法通過之後,可以依法辦理,尤其像很多公共場合的播音,以後都有法令依據。在今年,透過教育部與考試院的協助與同意,在今年高普考類科增加客家類組,這是相當難得的!目前也請台北市、台北縣、高雄市、高雄縣、花蓮縣等設客家事務局、處的單位,並把這方面的缺保留下來,等今年高普考後正式由通過客家類組普考通過的人員來擔任公職,如此更能落實推廣客家語言文化與專業人才的適才適用,這可說是一個滿大的突破。

  今年的桐花祭很盛大,在苗栗香格里拉樂園,馬總統親自敲鑼,當天就有近五萬名的遊客參與,更有11個縣市、31個單位、81個團體,全國這一個月當中總共辦理八百場的活動,最主要希望透過桐花祭活動,來邀請全國鄉親到客家庄來作客、遊覽,帶動客家產品銷路,讓客家鄉鎮的經濟活絡。過去辦理這些活動都比較侷限,規模不夠大,而今年跟去年都採取國際性的做法,比如說日本櫻花祭全世界都有廣告,我們今年桐花祭也在北京機場、日本成田機場、香港赤臘角機場,還有中正機場等,做燈箱廣告,中正機場手推車也可以看到形象廣告等。去年我們利用南港展覽館辦理商品展,不像過去以鄉間小販的小攤位方式,我們希望客家的產品、產業能夠推向國際,所以不管是對外的文宣廣告都是採最高標準的,辦理的活動也是如此,讓人很溫馨、活潑。

  客家人是比較內斂的民族比較不會跟人家爭,但是比較會自我充實,比如說客家人的祖訓「晴耕雨讀」,就是無論在多困難的狀況下,都要讓小孩子好好唸書,所以在海峽兩岸都一樣,在大陸廣東、福建、江西這三個省客家人最多,在這三個地區的公務人員,很多都是客家人;在我們國內也一樣,我們曾經邀請客家正副首長共聚一堂,結果馬總統吃驚的發現很多相處已久的官員竟是客家人,甚至於彼此互道:「你怎麼也來?」「你也是客家人啊?」這些有趣的畫面。

  我們客家人勤奮、耐勞、 節儉、堅毅不拔,這種精神很難得,今天的社會大家比較急功近利時,我覺得有必要把這樣的精神層面發揮出來,就如我們辦理很多與這方面相關的活動,加以闡述、發揚,希望我們下一代能了解客家先民對於子女的教育,及對祖先文化傳統的保留,比如客家人不忘本,這相當難得!(由世界公民總會義工採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