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自在

家管 郭李繡琴

  人生一路走來,已屆八十寒暑,回顧以往,酸甜苦辣五味雜陳。小時候在鄉下,天天赤著腳在田埂上奔跑,在菜畦間穿梭,水果成熟了, 就爬到樹上享用,沒有太多的人間煩惱。

  上了學校,做為人家的媳婦,才瞭解人間的多樣性與複雜性,大家庭內上有公婆,祖父母,旁有小姑叔,更有妯娌,叔公嬸婆,小媳婦的地位是卑微的。每日就是無盡無止的勞動。早上三四點起床幹活,一直要到大家都休息去了,才有一絲自己的時間。

  看到新聞上,新一代的媳婦,輕輕鬆鬆,睡到日高三丈,再到市場買早點,批評婆婆,婆媳惡言相向,這是我們這一代無法想像的事。

  大家庭的威權下,是沒有什麼人權的,也沒有所謂的相互尊重。有通達明理的長輩,大家較能合睦相處,但爭爭吵吵也是免不了的。自己的辛酸走過,想想那個媳婦不是她家的掌上明珠,自己珍愛的女兒也終究嫁做他人媳婦,將心比心,又何苦要欺凌別人家的掌上明珠。兒孫自有兒孫福,時代在變,我們老人家也得跟得上腳步,兒孫敬我們一分,我們也得還他們一分,大家保有一分親密,也保有一分距離與尊重。

  看看我們鄉間的親朋老友,真是令人感慨,有的孓然一身,子孫不肖,老來身體殘破,飢病纏身; 有的子孫輝煌騰達,留學美國,長年不歸,單留兩老相對噓唏;有的子孫時運不濟,或好高鶩遠,日夜商場衝折,祖產一塊一塊消失。與他們敘舊,也只能多加安慰,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多少資助一些。

  人權是新的名詞,但並不是新東西,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老祖宗的禮教已都說明,大同篇不就已描述了理想的世界。老子說:大道至簡,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若人人依良心而為,勤而行之,事事心安理得,人人歡喜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