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我心無所求的來到台北,走出車站M8出口,一股熱浪襲面而來,路上車馬喧囂,台灣的首都生活步調好匆促、好緊張,我很容易感受到這個城市的人情冷淡,非常的冷淡,像沙漠一般孤單,這種環境最足以讓一杯好茶失味,也足以讓最美的顏色無光。烈陽如熾,我急著找到集會遊行的地點,自由廣場前我側身插入隊伍。
「為了生活,遠從台東流浪到台北,可是一直找不到工作,我們是住在三鶯橋下的一群原住民,叫作三鶯部落,老師,請你幫我們講幾句話好嗎?」
今天是勞動節,我走在台北街頭人群的最後,一群綁著粉紅色頭巾的性工作者,她們個個皮膚黝黑,眼睛特別明亮,其中一位帶領者捱近我身邊,她用淒楚的原住民嗓音跟我說話,請求我代她們向群眾發言,她把麥克風塞給我。
我戴著墨鏡,那一刻,她們沒看見我掉淚,我情願把頭迎向刺眼的太陽。
有一群台大青年學生塞給我一把宣傳單,他們告訴我,他們不願意一輩子當廉價的實習生,他們也不要派遣的工作,他們更不要給外包公司剝削,他們只要一份穩定的工作。
另外一群人看見我穿新竹市的志工背心,主動要跟我連繫,她們是被新竹科學園區的大老闆非自願放無薪假的勞工們。
台北街道陣陣強風猛烈的吹,吹落好多頂棒球帽在地上滾動,受阻的隊伍使人消沉,聽說前導隊伍在行政院前有小衝突,相隔六百公尺,原住民的歌聲依然淒楚動人。
一個富裕的社會暗藏多少貧苦的家庭,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度,豈可與企業同謀剝削人民的工作權與勞力。
隨著隊伍前進,走在公園路搖動手中的旗幟,我雖無所求,但掩藏不住內心對於勞工家庭寄予的一份淒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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