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調的農村曲

雲林縣自耕農自耕農 吳日昭


  「透早就出門,天色漸漸光,受苦無人問,行到田中央,行到田中央,為的顧三當,顧三當,不驚田水冷霜霜,炎天赤日頭,悽悽日中罩,有時踏水車,有時著搔草,希望好日後,苦工用透透,曝日不知汗那流,日頭若落山,功課才有煞,不管風抑雨,不管寒抑熱,一家的頭嘴,靠著稻仔大,阮的過日就快活。」這就是一個種田人的一天,以前種田雖然沒有高科技的幫忙,一切都用人工,秧苗一撮一撮插,整整齊齊,長大才不會歪,用心灌溉、施肥,等著它長大好收成,看著稻穗飽滿,滿心歡喜,今年的收成不錯,家人就不會餓肚子了。

  以前老天爺給我們一片好山好水,只要我們用心耕作,愛這片土地就會有好收成,雖然有時也會有天災,收成不好,靠天吃飯也不怨嘆,現在不一樣啦,時代講求效率,為了讓收成變快、農作物漂亮,就噴灑大量農藥、注射生長激素、農地不休耕,這樣破壞土地讓土壤變酸,吃到肚子裡,身體怎麼會不生病,土壤養份不夠,食物營養素也會不足,為了賣到好價錢,提早收割或泡防腐劑增加保存期限,難怪一年四季能吃的東西好像都亂了,什麼是當季蔬果都搞不清楚了,再加上生意人為了做生意賺錢,大量開發土地、任意種植作物,完全不考慮生態現象,結果造成土石流、地基掏空、氣候怪異,不是水災就是缺水,就算農民想要很認真用心耕種,好山好水慢慢沒了,農作物欠收、真擔心以後大家會沒飯吃喔!

  現在大家都想賺大錢,頭腦就會亂動,常常產地作物被用很便宜價格收購,囤積貨源或把盛產的作物倒掉很沒良心,到了都市就能賣得非常好的價錢,怎麼會這樣,難怪現在農民自己也當起生意人,自己種自己賣、開發市場都自己來,才有好價格,那不會做生意的農民就只能任人宰割,現在是專業分工時代,政府應該把「產銷平衡」做好,下一代才會有人願意返鄉耕作,台灣的農業技術才得以傳承,這片土地才會有人好好繼續照顧它。

  「日頭赤炎炎,隨人顧性命」環境一直在變化,我老了要生存越來越困難,下田時天氣非常熱,我的女兒心疼我叫我少做一點、別那麼辛苦,我告訴她:「別人能做的事,我們怎麼會做不下去。」我們要珍惜這塊土地,感謝老天爺給我們這片地,人才能生存,要拿出良心來做事,才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