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駕駛權,地球更安全

國立竹南高中教師會長 王惠青
  小時候,坐著火車穿越一個個山洞,是童年最嚮往的旅行方式,在火車移動的同時,我們可以凝睇遠方的山,近處的溪流,悠閒地觀賞天上浮雲,和家人快樂地玩牌說笑,從推車服務員手中接過熱騰騰的便當,躺在媽媽的懷裡聆聽她舒緩的心跳,直到一路睡向目的地。曾幾何時,與土地近距離接觸的方式,只能存在偶爾被記起的夢中。

  當德國卡爾.賓士先生發明了第一部汽車,人類由機車的隨機方便,進入到遠距離的隨心所欲,於是有能力購買私家汽車的人,除了享受免於和他人共乘所帶來的擁擠感,更保有諸多自我隱私權。在男性駕駛人的角度而言,汽車是身分的象徵,是工作的必備品;對女性駕駛人而言,汽車的駕駛權,象徵女人更多的獨立自主,更多的絕對私密。當汽車一旦被量產之後,人類加速了移動的能力,卻製造無以挽回的環境破壞。

  一列火車可以載運的乘客人數大約為500人左右,所花費的動能、對環境的污染,遠低於500輛汽車所排放的廢氣以及消耗的能源。何況駕駛人必須戰戰兢兢於眼前的路況,甚至是斤斤計較車與車之間的距離。從沒聽過哪一個駕駛人以在台灣開車為人生樂事,反倒是所有駕駛人在綠燈啟動的同時,全成了馬路飆速的「路獸」,讓自己在速度和所謂的方便中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失去了騎自行車的樂趣。執政者在政績宣導中,往往記得宣傳自己開闢多少條道路,加速多少開車速度與距離,永遠忘記為行人和單車族留下一條安全、安心的道路,因此心血管疾病患者增加,慢性病患者壓垮健保,更可悲的是:大眾運輸系統的不夠機動,不知改進,讓我們把開車當作生活機能方便的唯一選項。

  當人類忽然發現桉樹是紙漿最好的原料,於是大量的森林樹種被桉樹所取代,卻不知造紙的需求,方便了人類浪費紙張的使用,卻帶來氧氣量變少。所有栽種桉樹的地方其他樹種都沒生存空間。當人類突發其想,要在沼澤區填地造鎮,爭取耕地,卻不知沼澤一如人類的肺,是用來淨化水源的偉大功臣。當許多國家沒有受到污染的河川水,一瓶瓶外賣到其他國家的超市,這些舶來品的確賺進不少外匯,卻造成自己國家河流量變少,再過幾十年,則無水源可供耕種。人類種種只顧眼前小利,卻謀殺自己將來生存的土地與能源,絕不能稱之為萬物之靈,恐怕只能稱為萬物之惡了。對於求快求方便的我們也是如此,任意馳騁在地球上,破壞了大自然也就是毀滅人類。

  交出我們的駕駛權,讓心跟靈魂和風景對話,我們會發現:延緩的不只是我們的步伐,還有大自然悠遠長存的命脈。匆匆飛逝的油菜花田,匆匆退後的青色山脈,都在我們的生命視窗中,被生活中的即時目的掩蓋,映入我們眼裡的不是自然的原貌,更不是自然想存入我們生命記憶中的樣貌,莫要等到?蒼視茫,望不見花田山脈,才想在生命的終點前,擷取原應屬於我們一生長長的風景。

  品味生命是我們活著的真正目的,與自然共存才能讓人類擁有更長遠的存在。